这可是真正的钦差大臣了,权利高到吓人。圣旨念完,跪在下面的郭宝德脸色难看,忍不住和县丞对视了一眼,心中腹诽其乌鸦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然后跟着其他官吏高呼:「臣等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都起来吧。」张景瑞收起圣旨说了一句。「谢巡查使——」众人起身之后,纷纷左右站好,身子微躬。「赖陛下圣恩,委以江淮重任,安敢不殚精竭力。不过在此之前,本官要整饬一下六安弊政。」张景瑞单刀直入:「自即日起,免去郭宝德六安县令一职,暂时收监,以待后审。」众官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弄的多少有些震惊,纷纷左顾右盼。侍卫则是不管那么多,立即领命,应声后便要上前。但郭宝德哪能愿意,当场叫道:「张大人!您虽然是巡查使,但卑职再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乃吏部委任,正七品之职,不通章程,岂能说免就免,卑职不服!」「啊?张张大人,下官何罪啊。」下午时分,严子程被带到了县府,并没有于大堂问询,而是去了客厅。「你们还在等什么!」张景瑞冷笑道:「别说是免了你一个小小的县令,现在就是杀了你!也在本官的职权之内!」张景瑞边整理桌案公文,边说道:「当初修建六安大坝的时候,除了王少成等几名官员,下面具体做事的人都查到了吗。」等人都走后,县尉余冬青凑了上来,试探性道:「大人,王少成的案子」「给他纸笔,写好后,帮他往上递。」张景瑞声音平淡。「诺!」侍卫一左一右,开始押着郭宝德就走。把县政弄好,张景瑞又环视一周:「综上所述,务必全部完成,诸位各司其职,本官就在六安县府,若有谁玩忽懈怠,自己请辞。」「诺!」余冬青领命而去。「本官受上谕,提领江淮一切军政要务,何须淮南郡守点头?简直可笑至极!」「押下去!」当然,大坝已崩,再修是肯定的,但这需要一番认真规划,不是说马上就能搞定的。因而,在将革职事务处理完后,张景瑞便开始亲自坐镇,充当起了六安县令,给下面的一干官吏安排工作。「先把他带过来。」张景瑞直接拍板。「你不服?尔身为县令,玩忽职守,不察大坝决堤之事,且水患之后,不思抚慰黎民,反而纵容大户兼并良田,至百姓民生于不顾,竟还敢在此叫嚷!」说着递上一份公文名单。郭宝德被拉走了,现场其他官员皆身子一低。「六安大坝决堤,毁坏房屋民田无数,上万百姓家园尽毁,其责在于水利,焉敢巧舌推诿!」接着又是主薄卢仁友,此君胆子最小,和别人也不一样,被侍卫押走的时候,在不住求饶着:「大人宽恕,大人宽恕啊.」「你身为六安县水利令丞,治河道,主防洪抗汛,但六安的河道疏通了吗!你的防汛事务都做到哪里了!」「是的。」余冬青回到。张景瑞接过,细看下说道:「这个严子程是负责当初的大坝监工吧?」又被带走一个,这一下,不仅是众官员身子更低,主薄卢仁友更是额头冒出了冷汗,忍不住抬起衣袖擦了擦。后者反应过来,自是不愿坐以待毙:「张大人!下官不服,下官不服!要具本上奏!」啊!?郭宝德脸色骤变,结结巴巴却说不出话了。余冬青道:「当初县里水利工程比较大,因而在民夫上虽然可以查,但人数有些多,还需时间,不过这两日,周淮那边已经确定了几名吏员,是参与了六安大坝工程的。」到了他这里,方大人似乎还想挣扎一下,表现的一脸正色:「张尚书,下官此番乃奉郡守之命,视察六安水患情况,何罪之有?且下官职在郡府,尚书大人即使有罢免之权,也该经过郡里的同意吧?」「说得好,你奉郡里命令,到县中视察,可结果如何,除了与郭宝德等人吃吃喝喝,有督促任何赈灾事宜吗!眼里看到了民生疾苦吗!现在六安水患之事,至此等地步,你有没有责任!」他并不是什么官身,而是县里的吏员,但有公职,属于接到老爷的命令,实际办事的那类人。上午宣读圣旨,六安县府所有官吏都得到场,因此严子程是亲眼看着县令等人被直接免职的,对于这个钦差大人,他打心眼里畏惧的紧。最后是郡里来的中书录事方大人。被侍卫引入客厅后,他也连忙平复了一下心情,恭敬拱手,将腰身一弯到底:「小人严子程,见过尚书大人。」然而很快就轮到了他,听到点名,他身子猛地一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张了张嘴,想反驳,可却无从狡辩。「似尔等女干恶之徒,竟还有脸在这里提什么奉命行事!」「拖下去!」「诺!」这还没完,张景瑞又道:「即免去孟翔水利令丞一职,关押收监。」而他每交代一件事,下面被点名的官吏便拱手弯腰,正色领命。「谨遵钧命——」众人齐齐施礼告退。县丞亦是喉结滑动,暗咽了口唾沫,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其所言之事,皆为水患赈济,恢复田亩,重建家园等事,包括六安河道水利问题,面面俱到。目下最要紧的,不仅是彻查案件,另有灾后的救助,民生岂能不顾。四名贪官一个没跑,张景瑞并没有就王少成一案说事,而是给了其他的名目,且桩桩件件都是事实。「起身回话。」「是。」严子程直身,不忘小心翼翼的看了对方一眼。张景瑞开门见山:「当初淮南拨款六十万两白银,修建六安大坝,可建好还没一年,便遇水决堤,事发后,王少成死于家中书房,凶手欲盖弥彰,欲伪造其畏罪自杀之现场,但经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