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覃上前跪拜:“回大人,奴婢正是阿覃。”
空嘉慕目光落到她的头顶上:“关于前两日的来龙去脉,你也说说吧。”
阿覃一字一顿道:“是。前日,夫人派奴婢去给大人送碳火和膳食,奴婢在去的路上迎面撞见了玲珑阿德等人,玲珑以她是负责大人饮食起居为由问奴婢手中拿的东西是什么,奴婢未曾多想悉数告知,玲珑得知后提出要她代为送到大人房中,奴婢想着这是夫人派给奴婢的活,不想假手他人,便拒绝了,哪知玲珑不肯,当即便要阿德抢了奴婢手中装有碳火的盒子。”
“玲珑抢走碳火后,还要抢奴婢手中的食盒,奴婢紧紧抱着食盒不撒手,玲珑便让人用石子和臭鸡蛋扔奴婢,随后带人离开。翌日,奴婢再度给大人送膳食,玲珑亦再度带人在半路拦下奴婢,这一次玲珑不仅扔奴婢,还动手推搡奴婢,将奴婢推倒在地,这一点,迟大人可以作证,他当时就在游廊那头看着。”
忽然被叫到的迟鹰呆怔地看了眼阿覃,空嘉慕顺势问他:“迟大人,可有此事?”
迟鹰磨着牙,慢慢地将视线收回:“确有此事。”
阿覃的底气越发足了起来:“之后的事情大人也已经知晓了,傍晚时分奴婢从外头买了晚膳回来,本来好好的放在小厨房温着,玲珑去过以后夫人再食之便中了砒霜之毒,以上便是奴婢所述,句句为真,恳请大人明察,为奴婢和夫人讨个公道!”
阿覃说完便深深地叩了下去,空嘉慕看她字字铿锵,甭管真相如何先从心里上偏了她三分,反观玲珑,阿覃每说一句话她便抖一下,心虚两个字就差写在脸上。
空嘉慕看着阿覃道:“你方才说,你去外买膳食回来,缘何?”
阿覃脑袋怔了下,倒是没想到空嘉慕会突然如此问:“回大人的话,是因为府上膳食不符夫人的口味,大人有所不知,夫人是从青州城来,平日饮食还是更喜青州风味。”
话落,空嘉慕未及发问,迟鹰忽然插口道:“口味不符?那青州不也和上京一样同属大兖?怎么就不符夫人的口味了?明明就是你们嘴刁又矫情,少怪其他。”
阿覃听了迟鹰的话,伏在地上侧眸瞪了一眼身后的他,随后起身气鼓鼓道:“迟大人说的没错,我们的嘴真是太‘刁’了,对那些一碗米粥里找不见一粒米,一碟菜里找不见半滴油的膳食,实在难以下咽!”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迟鹰欲上前争个分明,教宋珩拦住了,迟鹰牙齿咬碎了往肚子里咽,愤愤不平地扭过了头。
看这情形,阿覃说的多半是真的,空嘉慕面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多了几分肃穆,他转头看向玲珑:“这是怎么回事?”
玲珑完全没有预料到审问会牵扯到这上面来,她斟酌着说道:“回大人,府中饮食平日里是素了些,但这些都是为了遵循圣上之言,以及……以及宋大人的月银所致……”
空嘉慕奇道:“宋大人身为折柳司正四品玄使,每月俸禄光白银就三十六两,这还不算其余粮食、布匹、土地等补贴,何况,宋大人还是豫王之子,每月俸禄较之玄使更为可观,难不成,他还能在银钱方面苛待尔等不成?”
玲珑当然知道那些钱去哪了,只是此刻她必须咬紧了牙关,不能承认半字。
“大人,奴婢——”
玲珑正欲如法炮制,许久未曾言语的缇春忽然开口:“寺正大人,银钱一事,我知晓。我与宋玄使成婚的第二日,就翻看过府中的账簿,那时我便觉得这账簿有些不对劲,如今一看,倒是不用再查背后的始作俑者是谁了。”
说着,缇春命人奉上了一本蓝色的账簿。
“空大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