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鹰:“……”其实他也不知道。
迟鹰换了个姿势,“可能,是要调理你骗她的事。”
宋珩不解至极:“我没有骗过她,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对!就是误会!”迟鹰十分笃定,因为他刚刚听见缇春说这个词了。
宋珩思来想去道:“不行,我还是要去找她,说清楚。”
迟鹰又一回拉住他:“公子!你冷静一下!阿覃刚头都教缇姑娘赶出来了,她说她想一个人静一静,你现在去,不是自讨没趣吗?”
宋珩强迫自己冷静,他开始回忆不久前他和缇春的对话,琢磨一二后发现问题可能就出现在他要对缇春说的那句话上,莫非缇春误会的就是这个,她以为他要同她说别的?
可别的又是什么?宋珩根本毫无头绪。
迟鹰看他眉头拧成麻花,便问了一下,这一问不要紧,迟鹰顿时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向宋珩望了过去。
“公子,你……”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让宋珩好奇又着急。
“怎么了?”宋珩隐隐不耐。
“……你怎么比我还迟钝啊!”迟鹰恨不得拍大腿。
那日教阿覃骂过以后,迟鹰好一顿寻思,终于明白了她的那句“春天到了”是什么意思,原来是他家公子和缇姑娘近来因着两情相悦无限暧昧中,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迟鹰原以为那一日不会太晚的到来,没成想缇姑娘竟以这样阴差阳错的方式误会了,他家公子说出那样引人无限遐想的话,到头来告诉人家不是那个意思,人家姑娘能不生气吗!
迟鹰头回生出要站在缇春那一边的心思,“公子,缇姑娘要听的是‘告白’,不是你‘大玄官’的身份啊!”
迟鹰极尽语重心长地说。
然而看宋珩那反应迟鹰便知道,他压根没往这上面考虑。
迟鹰很是失望,他痛心疾首地拍了拍宋珩的肩膀,不发一言故作潇洒却出门遇雨不得不落荒而逃地离开了。
他没有来得及关书房的门,春雨便霎时间涌了进来。
告……白?
他吗?
宋珩的心不受控制地跳动了起来。
这一刻,他的脑中闪过了很多画面,比如缇春初见他时,委屈又呆怔的神情,比如万国寺上,她为他求来墨琉璃手串时亮晶晶的眼睛,再比如他离去前,她霎时害羞又可爱勇敢地点头,以及万宝斋前,她义无反顾向他奔来的决绝。
原来,她喜欢他。
宋珩忽然很想笑,他想开怀地、畅快地、放声地笑,他感觉身上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了似的,舒服愉悦到不知怎么形容才好。
这种感觉来的太突然,宋珩不敢表现的太唐突,他怕把它吓跑了,惊扰了上苍,上苍就要把这些都收回去。
他开始重新回忆,开始明白与释然,为什么他越来越喜欢把目光黏在她的身上,为什么在听闻她曾经有个喜欢的人时他会嫉妒得发狂,为什么他会那么享受她向他频频投来的目光和不断靠近他的脚步,为什么他总能对她催生出无限的占有,极端时甚至有想把她锁起来的欲望。
因为心动。
因为喜欢。
因为情欲。
他忽然想通了一切,世界也因此而吵闹。
他关上门,背靠其上,耳边是无休止的雷雨。
他觉得世界太吵了,咚咚咚——吵的他想要捂住耳朵,偏又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或许,那不是雨。
他细细地听着,原来是他的心跳。
心跳声混杂着雨声,他一时竟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少年人的心动,恰如春夜疾雨,万物寂,爱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