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鹰撇撇嘴,“别啊,我哪有什么高见,我连说话的份都没有。”
这话听起来颇酸,毕竟以前宋珩查案时要问的对象可都是他。
宋珩有意哄他:“说说吗,我们一起听一下。”
迟鹰就像只长毛大狗,宋珩随便一捋毛心情就瞬间变得超好,“也没什么,就是我发现这里的人其实都和阿梭差不多。”
“和阿梭差不多什么意思?”缇春问。
迟鹰道:“就是都很漠视孩童漠视老人漠视生命,包括女人在内。”
宋珩意外道:“此话怎讲?”
迟鹰正要解释,不远处坡上的窄道忽然行至一路人马,他们戴白布披白麻,一边哭还一边扬着纸钱。
“这是,出殡?”缇春看过去,想到青州城也有类似的风俗,如是说。
迟鹰面色沉重地摇摇头,“不,是杀人。”
缇春一开始还不明白迟鹰为什么这么说,直到她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棺材,后知后觉的凉意才攀上了肩头。
“他们在送谁的葬?”
“队伍最后的人。不,按照他们的说法,她现在已经是个鬼魂。”
只见队伍的最后步履蹒跚地走着一个微微佝偻的老人,她穿着干净的衣裳,戴着靛蓝色的布巾,一步一步地走在队伍的最后。
缇春看着她脚腕上的锁链,一时心窒的无以言明,“为什么?”
迟鹰说:“因为她老了。在这里,超过六十岁以上的老人没有继续活下去的资格,所以在老人们六十岁生日的这天,他们的子女会将他们带到岐山上,‘安葬’。”
缇春越发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安葬?”
“带上去,放在那,就是安葬。”
“这不是要将他们活活饿死?”
“在我们看来是,但在他们的风俗文化里,这是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法则,那就是安葬。”
缇春实在不忍,那老人行动缓慢,偶尔跟不上前面的汉子们时,就会被粗暴地拉动锁链,让老人不得不跟上他们的步伐。
缇春别开眼,不敢继续去看。不远处的阿兰看见队伍,跪下深深地磕了一个头,她像是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轻轻啜泣,难掩悲痛。
“送葬”的队伍渐行渐远,谷风一过,缇春散去了几分难过,就在这时,一声嘹亮的呼喊吸引去了缇春的目光。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一群人从刚刚那条窄路上跑下来,他们直奔阿兰,面色十分狰狞。
阿兰看见他们,拔腿就跑,她神色惊慌,动作却没有犹豫,直直地向缇春这边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