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出来!”路屹安大怒,朝着刀片飞来的方向便斥道。
那幽幽的黑暗里随着路屹安的话音落地,又接连飞来五六片柳叶,跟着迟鹰的声音便由远及近地袭来:“不要狗脸的狗东西!从小到大你什么都要抢我们家公子的!现在连他的夫人你都要抢!真是不要脸至极!!”
迟鹰忽然出现,他怒瞪路屹安一眼,随后关切地走向宋珩:“公子,你还好吧?”
“我没事。”宋珩收起暗器,声线低沉。
迟鹰气不打一出来:“喂!要点脸吧!从小到大要不是我家公子让着你,你以为你能那么顺利地从他的手里把东西抢走?你别做梦了!”
路屹安不怒反笑:“我当是谁,原来是宋大人身边的护卫,你这护卫可真是忠心呢,打你把他捡回家,他就一直跟着你,虽说大多时候很废物,还经常给你拖后腿,但好在命够硬,竟活的这么长久。”
迟鹰的暴脾气一点就着,他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还是宋珩将他拦住,纵然如此,他的嘴巴也没消停:“说起活的长久,你也不赖吗!小时候教我家公子打出屎都还存着一口气,比起命硬,我还比不上你呢!”
路屹安脸色骤变:“你!”
他想与他争论,可与蠢货说的再多,也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加愚蠢,路屹安强迫自己调整情绪,千万不要上迟鹰的当,他将目标转移到宋珩的身上,强自镇定道:“宋珩,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与缇春空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你与她不过是一场交易,待她能离开上京时,她自会离开,到时候你根本拦不住她。”
宋珩的脸色已越来越难看了,偏路屹安丝毫不加收敛,迟鹰感受到宋珩周身的低气压,怒不可遏地对路屹安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东西呢你!我家公子和我家夫人两情相悦!哪有什么交易?我看你就是觊觎我家夫人,所以口不择言挑拨离间!你真是无耻!!”
路屹安反唇相讥:“你家?我记得你不是很讨厌缇春吗?背着缇春的时候,你可没少说她的坏话,尤其在知道她喜欢她的教书先生后,你可是一直想要赶她走啊,现在是怎么,忽然转性子了?”
迟鹰莫名有些心虚,他一开始的确很讨厌缇春,他以为她对他家公子图谋不轨,尤其是明明有了喜欢的人,还来招惹宋珩,但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当初的嫁娶都是一场误会,缇春她也是受害者,饶是如此,他还是不喜欢她,因为她占据了宋珩的太多时间,吸引走了好多原本应该属于他的目光。
不过后来,迟鹰渐渐地发现了缇春的好,比如她会在乎有关公子的传言,比如关键时候她会替公子出头,比如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救下公子的性命,再比如她每每看向公子的眼神,那是一种饱含爱意的、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眼神,迟鹰从未在任何一双看向宋珩的眼睛中看见过这样的情意,所以迟鹰接受了她,但由于他本人是个大别扭性子,哪怕他心里接受了,表面上也不会全然表现出来,他还会像从前一样,跟她作对,挤兑她,不然那就不是他了。
“她喜欢谁,她自己心里清楚,所谓的‘教书先生’至今都只是传言,不可信,至于她本人,嫁进我们宋府,就是我们宋府的人,只要她和我们公子不和离,她这辈子都是宋府的人,而你,路大人,你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迟鹰话音未落,邪阵忽然躁动,他三人上一刻剑拔弩张,下一刻倏地变作警惕。
宋珩看着晃动的地面,忽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不对。”
宋珩低言,倏地大呵:“快跑!!”
轰——
来不及了。
话刚出口的一瞬间,大地震动,天旋地转,跟着便是无尽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