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悠会医术？”</P>

“不会。”</P>

“会魅术？”</P>

无忧回头看向秦垠：“我是人，不是魅。”</P>

“也对，魅都是瞎子。”</P>

无忧没有再和他说话，掀起窗帷看着外面已经没有行人的街道，一直看着外面。</P>

她的身份和未来的方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任何人都可能对她造成危害。</P>

到达了苦海楼阁后，秦垠才下了马车，坐上了轮椅，他双脚脚筋断裂，一生无法走路。</P>

来迎接他的是一个眼盲的女人，这是一个魅，魅族人眼盲心清，能在某一瞬间窥探先机，是无涯大陆上为人敬畏的族群。</P>

而一般只有极其尊贵，或者十分重要的人才有机会得到魅来做助手。</P>

“那女子怎么样？”</P>

“不一般。”女子浅笑着跟在秦垠旁边往房间走。</P>

魅虽盲，但能看到灵魂，虽然眼前没有昼夜和色彩，却有灵魂的流动。</P>

且每个人的灵魂流动不同，也就认不错人。</P>

“你看到什么了？”</P>

“与常人无异的灵魂，纯净似水的流动。我看到了看不到尽头的路，也看到了路尽头的汪洋。”</P>

“她会不会是苦海女？她知道陈翁大限将至。”</P>

“是人就知道陈翁将死。”</P>

“六娘。”</P>

“阁主。”</P>

“秦愚呢？”</P>

“他还在茶楼。”</P>

秦垠看着还在拆门槛的下人，想了半天才说：“晚宴叫五郎回来吃饭，让他见见小悠。”</P>

六娘点了点头，听着耳边的雨声：“天有阴晴变化，传说乐川女使天空晴阳万里，而苦海女则能引来乌云密布。”</P>

“你是说，此刻的苦海女心生悲凉？”</P>

六娘没有回答，只是静心听雨：“六娘也想见一见，这个小悠。”</P>

晚宴设在苦海楼阁正厅，无忧换上了人类的衣服，布料宛如蚕丝精缕，轻透贴身的衣服会让她既暖和又感觉不到负重，在房间的铜镜里看着自己，淡紫色的交领圆袖裙衬的她脸上有了气色，绣纹平整软和，不仅有了气色，甚至说贵气了起来。</P>

就好像她也成了人，还是个贵人。</P>

她局促的坐在桌案后面，望着眼前的珍馐美酒，想了半天还是感受不到它们的香气，是要吃到嘴里才会感觉到吗？</P>

无忧像模像样的拿起筷子，刚要夹菜，就被下人阻止了：“娘子，阁主与五郎还未到，您暂不可动筷。”无忧连忙点下头，放下筷子后乖乖跪坐好，等着秦垠来。</P>

“小悠想吃可以提前吃的，我去迎一下五郎罢了。”</P>

无忧抬起头，就看见秦垠在六娘的伞下，边说话，边进屋，而身边还跟着一位穿黑袍印墨竹画的男人，他也匿在伞下，由一位青衣女子为他打伞。</P>

等伞被收走时，男子面孔露出，英眉飒宇，两目清明，高挑的身姿与飘逸的长发映衬好似一个神明，还随风荡漾的广袖正如神明身边的祥云。</P>

无忧看别人都驻足弯腰行礼，自己也站起身来问好。</P>

三人再次入席之后，才听到秦垠介绍这个五郎。</P>

“这是旧阁主秦愚，家里排行老五，我们爱叫他五郎。”</P>

“你是几郎？”</P>

秦垠笑了笑，道：“我是四郎。”</P>

无忧点了点头，又看向秦愚那张平静无云的脸。</P>

他明明睁着眼睛，却什么也不看，只看着筷子，看着酒杯，或者是堂外的雨。</P>

“五郎没有字吗？”无忧想了想，问。</P>

秦愚听到无忧叫自己，就答：“未弱冠，未取字。”</P>

“五郎回到家就是生辰了，到时候就取字。”</P>

秦垠说罢，又道：“五郎，这就是我在街上遇见的朋友，她叫小悠，来自……”</P>

“我来自海边，要往无涯大陆去。”</P>

秦愚听到无忧的话，突然抬起了眼睛，盯着无忧看半天，才说：“这身衣服，不太衬你。”</P>

无忧有些纳闷的挠了挠头，接着又点头：“对，我还是喜欢穿自己衣服。”</P>

秦垠一直看着无忧，浅浅的笑意掩盖他目光中的缕缕思绪。</P>

而秦愚也感受得到秦垠的目光，他看了一眼秦垠，则继续低头喝酒了。</P>

“五郎何时走？”</P>

“三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