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我们若是投了，族人会如何看我们？”</P>

“这可是叛族。”</P>

“先汗费了那么大精力才有了如今的女真，这样不太好吧。”</P>

托拓脸色僵硬，摸了摸头半晌才重新开口劝道。</P>

对于重视荣耀的他们来说，这叛族之事多少有点丢人。</P>

代善的脸色也同样不太好看。</P>

伸手拍了拍托拓的肩膀，这才又指向了外面。</P>

“这周围都是我们正红镶红二旗的人。”</P>

“我作为旗主得为他们考虑。”</P>

“若是和大明继续打下去，他们又能活下来多少。”</P>

“明朝那小皇帝对我们的仇视可不低，一旦让他抽出空来，那等待我们的便是屠杀。”</P>

“不论老少，都得死！”</P>

“到了那时候，就算想投降也没机会了。”</P>

“眼下是我们唯一投降的机会，趁着大清国力还在，趁着我们对于大明来说还是个威胁。”</P>

“大明皇帝为了瓦解清朝内部的反抗绝不会对我们动手。”</P>

“只要后续我们没有反意，保住命不成问题。”</P>

“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成为大明新的朵颜三卫！”</P>

代善的声音很低沉。</P>

作为一个极为骄傲的人，当他有投降这个想法的时候内心那是相当的羞耻。</P>

但没办法。</P>

他并非是皇太极那种可以不顾一切的人，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保住正红旗更重要的！</P>

这些都是他的亲人！</P>

他不能带着这些人往死路上走！</P>

“主人...”</P>

“你要去当一条狗吗？”</P>

“我们是狼，是吃肉的！”</P>

托拓捏紧了拳头，眼神中很是愤怒。</P>

代善可是他最为尊重的人。</P>

但现在，他却要去给别人当狗。</P>

这让他如何能忍！</P>

“弱肉强食，这是草原的规矩。”</P>

“不臣服那便死。”</P>

“若只是我个人那自然无所谓，但我还有你们。”</P>

“想想我们的下一代吧，就算能活着怕是也只能在阴沟里不见天日。”</P>

“不过我也不会强求，这件事我会悄悄和正红旗的几个长辈聊聊。”</P>

“先和你说也是让你有个准备，若是旗内大部分人都同意，你就要替我跑一趟草原。”</P>

“借助他们的渠道走互市进入大同去面见大明皇帝。”</P>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P>

“但我希望今日我说的这些你就当没听见。”</P>

“就算以后不能当兄弟我也不想和你刀兵相见。”</P>

代善何尝不希望保留尊严。</P>

但显然那大明皇帝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P>

跪着生，站着死，没有第二条路。</P>

“你...”</P>

“哎，我都听主人的。”</P>

“你是旗主，你说了算。”</P>

托拓脸色难看很想再劝两句。</P>

但话到嘴边，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P>

作为旗内老人，他何尝感觉不到大清国正在走下坡路。</P>

但他只是一个亲兵没有能力阻止这一切。</P>

在心里他早就做好了战斗到最后一滴血的准备。</P>

然而今天，代善的话却是把他已经死去的求生欲给彻底勾了起来。</P>

想到家里那刚刚出生的小孩，想到亲戚朋友，想到他们之前在大明内部造的孽。</P>

一股无法明说的慌乱让他很是压抑。</P>

他知道代善说的都对，现在是唯一的投降的机会。</P>

否则，大明只要缓过来就绝不会再给任何活路！</P>

很少有人能在看见活路的时候甘心赴死，至少他做不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