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双管齐下,四爷果真也同意柔格格的请求,即刻在府中当众绞杀露荷,以儆效尤,并宣称,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若有再犯口舌是非的,便割去舌头。
“福晋,露荷忠心护主,没有吐出她母亲戴妈妈,也愿意全揽下全部罪责,已经被绞杀示众了,柔格格御下无方,被罚抄百遍往生经,并要潜心礼佛一月。”
绣夏打探了消息回来,脸上还带着几分惶恐的神色,当众绞杀,那叫声太凄惨了,露荷死了以后舌头都伸的老长。
“死了她一个也不是坏事,起码这件事明面上就到此为止,不会再扯出苗氏来,反正也不算冤枉了她,留着她,今日是甘氏母子,保不准明日就变成本福晋了。”
可宜修却斯条慢理地理着丝线,似乎世间并无什么能让她惧怕的事情。
绣夏叹道:“可她身边还有那三个丫头,终究也是祸害。”
宜修淡淡道:“化鹤蠢钝,为莹轻率,都是直来直往的蠢人,只不过是听话办事的,现在慎别兰自身难保能有什么好谋算,倒是那个雾柳,素日不爱言语,本福晋倒还摸不清她的心性,不过,有棠雨在,她们想有什么动作,总归是要露出些马脚的。”
绣夏点头:“是,听棠雨说,柔格格已经提拔雾柳做贴身婢女,顶替了为莹的位置了,今日也是她一力劝谏柔格格处置露荷的。”
“为莹是她除化鹤外最贴心的丫头,竟然被雾柳顶替了?看来她是有几分本事。”宜修的手顿了顿,忽然想到了什么,抬眸瞧着她,“柔则回去的时候,哭了没有?”
绣夏蹙眉摇头:“奴婢当时在场,反正奴婢能瞧见的时候,她就是面色淡淡的,有几分悲伤,却不见她哭。”
宜修将丝线收了起来,轻笑道:“她最爱哭了,如今要她亲口处死露荷,反而没有哭,看来,甘氏的流产对她的打击不小。”
又缓缓勾起唇角:“倒是更有意思了。”
绣夏默然,见宜修不再开口,又道:“福晋,这几天甘格格能吃能喝能睡,和没事人一样,娘娘托您去缓和二人的关系,或许会容易些?”
“甘氏素日沉得住气,吃得下羞辱,前些日子是被逼疯了,如今她回过神来,怎能不知要想得到贝勒爷的怜悯,如今就更不能和柔则撕破脸了。”
提到这个甘氏的心态,宜修忽然露出自嘲的神色,或许也没有人比宜修更能体会她的心路历程,丧子之痛化作彻骨恨意,这样的恨意会掩盖得很深很深。
绣夏浑然不觉,只点了点头,剪秋从外头进来禀报说,周府医遵循惯例,来回禀甘惠淑和柳令娴的身子状况了。
他一进来便直说柳令娴的胎象稳妥,叫宜修放心了些许。
宜修便又吩咐:“如今娘娘托付她看顾柳氏,从明日起,关于柳格格的身孕,你回过了本福晋,再去回禀月侧福晋,对了,甘格格的身子调养得如何了?”
周府医弯下腰,有些惋惜道:“她原本就被药伤了身子,小产第二日又单衣在秋日里奔跑,实在是元气大伤,如今虽然好药养了几日,可依老朽之见,她恐怕是子嗣无望了。”
宜修听了,缓缓叹了一口气:“真是造孽呀,遇上这样的事情,周府医,甘格格身子不好,这件事若贝勒爷问起来你就说,不过别叫她自己知道了,免得伤心太过身子更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