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见柔则小脸白白的,身上早早地就和齐月宾一样披上了狐皮大氅,头上的厚抹额也不敢摘下,凄凄惨惨抱着怀里的弘昐,可怜见的,这么多人的场合,这小娃娃愣是一声哭的劲儿都没有。
宜修对她笑道:“侧福晋,你也把昐儿抱给阿玛瞧瞧吧。”
柔则却没有动弹的力气,由着雾柳抱着、芳若护持着把孩子抱给费扬古瞧了瞧。
“弘昐阿哥真是可爱,侧福晋有福。”
他一进门见柔则的气色就知不好,又见孩子这副蜷缩怕冷不足的模样,心里更叹息,母子二人都是不中用的。
待到中午的宴席散了,四爷与十三阿哥应酬着男宾,费扬古便悄悄拉扯了柔则说话,谁知竟把柔则气得差点晕过去。
棠雨偷听了消息,悄悄告诉了在后院休息的宜修。
原来是费扬古怕人家说柔则的身份不好听,就有意把她过继给乌苏孤兰做大女儿,把气得柔则不轻,这么素日在阿玛面前乖巧的人,竟差点抱着孩子指着他的脸骂。
“亏得阿玛真想得出来,认贼做母,他也不怕柔则直接气得厥过去。”
棠雨退下后,宜修抱着晖儿,哄他喝热热的奶茶,一边与绣夏说笑。
绣夏窃笑不止:“大人这是十足十支持您和咱们大阿哥的诚心了,不过柔侧福晋说了,她是打死不肯的,只有慎别兰一个母亲。所以她就只能继续做个罪妇的女儿了。”
宜修叹了叹摇头,未免失笑:“她与慎别兰还真是母女情深,不过也对,换做是谁,这样的屈辱也是忍不下的。”
“怕是小夫人也不肯的,谁愿意有这样的女儿,日后万一不好,连累小夫人和小公子名声也不好。”
宜修点头赞同:“这倒是,随她吧,不过阿玛此举看似恶心柔则,实则也是给她谋了好处,只可惜太羞辱了,她断然忍不下,所以注定也成不了大事。”
这日满月宴结束,到了九月二十三这日,算是给柔则重新办了一场册封侧福晋的喜宴。
一大早,所有人便聚在了栖梧苑,连伤心失意许久的苗笙语都出来了,就等着这场恭恭敬敬的敬茶。
四爷与宜修又是一身喜袍,端坐在正厅之上,柔则娇娇弱弱,与齐月宾对坐在下首。
苏培盛高呼道:“敬茶!”
绣夏端来了一盏温度正好的茶,送到柔则面前,浅然笑道:“柔侧福晋安,请侧福晋给我们福晋敬茶。”
柔则的脸又白了白,有些虚弱地接过了那枣红色十分精美的盖碗,心里觉得有些可笑。
两年了,拼了全力才得了复位和孩子,却仍然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给自己的亲妹妹下跪敬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