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却不以为然:“她若真敢要来焚烧,我倒是有许多好话要说给贝勒爷听,下次入宫,咱们要格外留意柔则的动向,看她会不会悄悄与竹息勾连递东西。”
然而等了有半个月,直到十月底,京城下了一场大雪,四爷都不曾愿意带着宜修和柔则拜见德妃,而宫中又没有大节庆,也是没法。
十一月初一是兆佳玉英小女儿的满月宴,而废太子一事尚在调查,十三与他总有脱不开勾连,所以前来恭贺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世态炎凉,便是如此。
然而离奇的是,也正是这日午间,三贝勒告发直郡王以魇术诅咒太子一事属实。
不光如此,还牵扯出害惨了八阿哥的张明德一案的背后推手也是直郡王。
原来是直郡王曾借张明德之口劝说八阿哥,一起去刺杀太子,八阿哥生怕引火上身,不敢曝露曾经接见过张明德之事,故而隐瞒不报,只是赶走了对方了事。
而直郡王不甘心就此,于是在绝了夺嫡希望之后,想到了张明德,使出了这么一招祸水东引。
皇上感觉自己被几个儿子耍得团团转,登时便下了旨意:将直郡王削爵囚禁,并召见废太子胤礽和八阿哥胤禩。
皇上对废太子的恩遇越来越多,而直郡王身为当初打垮太子的人,如今却被削爵囚禁,这样的局势不言而喻。
废太子复位,是迟早的事情了。
于是午间还门庭冷落的十三贝勒府,到了晚上那可谓热闹极了,十三夫妇却早已经宠辱不惊。
待又过了两日,兆佳玉英做好了月子,趁着还没有化雪严寒的时候,与十三阿哥一起来了四爷府上作客。
“嫂嫂!”
兆佳玉英一见宜修,便欲落下泪来。
“我险些以为我们今生难再见面了!”
宜修连忙一把将她搀扶住:“玉英,虽说已经出了月子,可身子还弱着,若是在这日子里落泪,怕以后眼睛留下毛病呀,快别哭了。”
“嫂嫂,我听你的,嫂嫂,我好高兴,我从来没有像那日那般高兴过!”兆佳玉英吸了吸红红的鼻子,忙抹了抹眼睛,破涕为笑。
“如今都好了,你们好了,二阿哥也要好了。”宜修亦是欣然。
妯娌二人换了笑颜,说说笑笑着进暖阁内坐着。
因小格格到底是早出生一个多月,故而这冰天雪地里的,兆佳玉英也不敢带她来给宜修看。
“这有什么的,我们两家也不远,上次我和贝勒爷去瞧了,我觉着这孩子挺好的,哭声比旸儿还大呢。可定了叫什么吗?”
“阿哥想给她取名娥乐和。”玉英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
这是满语“平安”、“康泰”的意思。
宜修心内不免也有几分感慨,若是前世,这个女儿是生不下来的,今生有了自己那么一丝丝的干预,居然真的保住了。
她在胎中就过着不太平、不安宁的日子,可她的出生却给额娘和阿玛带来了皇上的宽恕,这个名字既承载了十三夫妇对她的祝福,或许更有一种感激吧。
“好名字。”
“嫂嫂,不说那些了,瞧你生了晖儿和旸儿也好多年了,怎么不打算再要女孩儿,女孩儿多贴心呐!”
玉英默了一默,还是立刻转移了话题,她经此一事虽然也沉稳了许多,可究竟也不像十三那般。
宜修瞧了瞧自己的肚子,这一年来自己都一直吃着药,不是不想着再要一个,实在是如今是多事之秋,府外的事情倒不用多愁,但是府内若有不识好歹的人,那就防不胜防了。
生育是一道鬼门关,宜修断然不敢在这样的时节冒险,尤其是已经有了晖儿和旸儿之后。
“都是天意,我倒也真想要个小格格呢。”
玉英缓缓点头,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