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孝道大于天,四爷心里恨极,然而和宜修都生生咽下这口气,被逼着当场保证回去便解了柔则的禁足,又与十三夫妇好说歹说,才哄了德妃息了怒气用午膳。
下午回到了府上,因在宫里气得都没怎么动筷子,夫妻二人带着孩子和李静言又一起在破尘苑用了膳,压抑的气氛把李氏吓得都不敢抬头,只吭哧吭哧苦吃面前的三道菜。
“宜修,传令下去,解了蘅清苑的足,叫府医好好伺候着。”
“是。”
旸儿抱着小碗,嘟囔道:“阿玛,娘娘今日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呢?十四叔还在旁边笑您和额娘。”
宜修见四爷面色更黑了几分,忙把儿子抱进怀里,却已经见晖儿开口道:“旸儿,这是阿玛和额娘操心的事。”
说罢,他又起身,对四爷行了一礼:“阿玛,儿子用好了,不如儿子带弟弟去看会书,您与额娘和侧福晋姨娘说话吧。”
四爷原也不会和四岁的儿子计较什么,见长子晖儿又这般识礼,心里欣慰了万分,面色都清朗了起来。
“去吧,只是也要知道休息,不要累着了身子。”
两个孩子下去了,四爷没说什么,起身便带着人都进后头休息,留下李静言呆呆地望着淡然的宜修。
“娘娘就这么偏心柔则吗?!”
宜修放下筷子,漫不经心道:“别担心,娘娘越是这样,爷和柔则越是好不了,急着放她出来不假,却也更是要敲打她。”
“啊?哦……”没听懂。
柔则足足被关两个半月多,终于被放了出来,起先是极其欢喜的,以为总算是雨过天晴,病都好了几分。
然而当她拖着病躯一次次地去破尘苑,却又一次次地被拒回,心终于是渐渐地凉了下去。
四爷不但不见她,连她送的东西都不肯收下,甚至也不再因她的病痛而免了她对宜修的晨昏定省。
每日请安的时候,后院的女人们总是不吝啬地对她释放最大的恶意和讥讽。
然而柔则却不再和她们斗嘴,可这却并不能浇灭斗志昂扬的苗笙语等人,只因她们已经被柔则骑在头上太久了,此番她的失宠较之昔年她难产那时,更甚千百倍。
她们岂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柔则的日子有多难捱,有孕的苗笙语和李静言就有多么风光,各处院落,除了栖梧苑,便是邀月苑和流霞阁门庭若市。
金桂飘香的时节,许是柔则终于忍受不了这样被众人欺压排挤的日子,亦或是她已经接受了彻底失宠的结局,开始对所有人示好,希冀挽回原本就支离破碎的后院关系。
“啧啧,她的本事也就这么多了,上个月是菊花的好时机,福晋顺应节气,亲自给咱们姐妹做了菊花茶。她呀,学也不知道学个好模样来,最近金桂是最香的,她却偏偏弄什么去年的梅花茶,前年的雪水,什么东西,能新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