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僵硬地扯着嘴角笑道:“侧福晋面前还望姐姐多替我转圜,月霜不敢不尽心。”
然而她浑身的血液都好似冰了起来,办砸了事情,连雾柳就敢对自己如此大呼小喝,若是自己没了这身医术的价值,下场又会如何呢?
片刻后,雾柳回后头匆匆叫醒还在安睡的柔则,将昨夜的来龙去脉如是如是的告诉了一番。
柔则披了件衣裳坐了起来,拢了拢乌黑的长发,面色不虞:“这个温祈安真是看不出来,听说当年宜修原本就是要把染冬许配给他的,但偏冒了一个徐广香出来,这才告吹了,染冬容貌远胜徐氏,他竟也不动心吗?”
雾柳叹了一叹:“不是奴婢多嘴,奴婢先前便说了,徐氏一孤女嫁入温府,多年来唯有一子,温太医却始终无一妾室,是能说明一二的。”
柔则却不信,嗤笑道:“天下男子哪有不爱美色的,或许是何月霜的姿容不够,说不得换秦氏去便能成功了。”
雾柳默然,知道主子虽然帮助秦氏勾引了王爷,但她心里哪里会真的一丝不痛快都无呢?
“你说她今日会去和宜修告状吗?”
“这说到底也是家丑,她还把何氏给打了出了一口恶气,应当不会闹到福晋面前,闹大了她落个刻薄悍妒的名声。”
柔则冷笑着点头:“不错,即便闹在宜修面前也无妨,她还能管到别人家的内闱不成?她管了也是无理的!”
“是。”
柔则见雾柳似乎在思量着什么,疑惑地望着她,雾柳蹙眉道:“只是她一夜未归,说是在医居包扎伤口,又将就了一夜未曾敢回来深夜叩门,奴婢觉着,总要留个心眼。”
柔则沉吟片刻,亦点头:“她与秦容璇都是难得的,可惜却是德妃的人,好大夫不容易找,盯紧她便是。”
说罢,又自嘲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好盯的,我都是不能生的人了,还怕什么呢?”
“奴婢和秦格格都会尽心为您分忧的。”
半个时辰后,柔则等人都来了栖梧苑给宜修请安,两个人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相互试探。
柔则见宜修对昨晚之事一无所知的模样心里松了一口气,却也觉得惋惜。
宜修见柔则话里话外试探自己知不知道昨晚之事,便就知道了昨夜自己交代染冬去劝说何月霜的话奏效了。
何氏不怕面对自己的逼迫而为德妃尽忠而死,可一旦离了栖梧苑脱困,她日日见着、想着自己的姊妹活得好好的,心里怎么能不燃起求生的希望。
这日过后,柔则见徐广香终究不曾多说什么,与温太医依旧和没事人一样,心里不觉又暗恨起何氏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