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有些云里雾里,好好的在德妃宫里,弘时能出什么事?
但还是道:“王爷和福晋放心去吧。”
这边还未告别完,便有御书房的人来宣。
“御史弹劾费扬古大人纵容妾室谋害发妻,如今下堂发妻上殿,告发那妾室乌苏氏受雍亲王福晋指使,请福晋与奴才们走一趟。”
四爷立刻将宜修护在身后,沉声道:“慎别兰被废除姓氏,已非宗室之人,皇阿玛竟真叫她面见吗?”
那太监铁面无私道:“王爷明鉴,奴才们传的都是皇上的口谕,不晓得什么宗室不宗室的,还请王爷见谅。”
四爷便道:“好,本王陪福晋一同去见!”
到了书房外,便听得里头的争执一声不断,宜修与四爷吸了一口气走进去。
一瞧,地上已经跪了许多人,都察院的御史口沫纷飞,费扬古愤慨,孤兰颇有紧张的神色,而二人一门的脚下,还跪有一人。
慎别兰。
宜修险些要没瞧出她是谁来,上一次见她还是弘昐死的那一年,已经有五年未曾见了。
她虽然命长活到了今天,但是却苍老如八十老妇,头发全然花白,只用一根粗布绑起来,身上也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裳,然而她领口露出的那一截波纹状的又黑又粗的皮肤,暴露了她这些年过的日子。
十余年暗无天日的日子竟然还没有磋磨掉她的性情,即便是这个鬼模样面圣,她竟还是规矩地跪着,嗓音不大不小泣血般地控诉身前的一对夫妻。
“皇上明鉴!乌苏氏分明就是四福晋和费扬古合伙买来的,专门进府对付妾身与我儿星辉,可怜我儿断了两条腿不够,就生生被这毒妇给下药毒死了!”
那厉鬼勾魂般的凄楚叫御史们越加激愤,个个指着费扬古与乌苏孤兰唾骂不已,求皇上给慎别兰夫人一个公道。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四爷与宜修突兀的请安,让殿内的热火朝天的喧嚣像被浇了一盆冷水一般骤然冷了下去。
慎别兰猛然回头,瞧见昔日的小贱婢宜修穿金戴银,华衣锦绣,一点都瞧不出是快要三十的人,顿时双眸充血,恨不能立刻扑上去生啖其血肉!
又想到了自己亲生女儿柔则,此刻不知在过什么样艰难的日子,更是新仇旧恨一并爆发。
枯竭如老松木般的手指着宜修大声道:“皇上!就是我这好女儿!她恩将仇报,妾身自她十二岁丧母后便亲自照拂,待她如亲女,她却日夜不忿,嫉妒兄姐,嫁去王府也不安生,必要杀妾身与星辉而后快!”
皇上静静瞧着四爷与宜修,抬一抬手道:“赐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