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当然当然是收拾美人儿你啦!”胡邋遢两眼在美妇笑靥上一转,龇牙咧嘴地笑道:“二娘啊,此间乱,到你房里说话可好?”
那美妇也是老于世故,拿眼一相,便知底下发生了何事。
这里是紫塞,是边关,士兵们打架斗殴那都是小事。
便是那私下蒙面打劫西域客商,杀人越货的事情,也是时有发生。
再说那美妇,听得胡邋遢出言调戏,也并不恼怒,但瞧得众人凝神倾听,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不禁暗忖道:“如此也好,趁大家分神。老娘使使劲,也好叫这群当兵的,早早忘却此事,快些离开。”
如今的老板娘,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大事化下,小事化无。
毕竟还得开门做生意,这打来打去,到头来,损失的还是自己。
拿捏已定,美妇当下便笑问道:“哟哟哟,谁不知道你胡大爷从军之前采遍世间名花,亲泽天下美人。我一个死了夫君的未亡人,在你胡爷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杨霆风听到这里,心念一动,“当兵八年来,自己已经许久没有打听江湖之事了。连这姓胡的什么来历,什么路子都不甚清楚。刚刚这么看来,似乎这靳二娘,知道些什么”
看来,等自己安顿好苏泰娅,见完老兵大哥。很有必要折回这里,打上个四角酒,好好向老板娘请教请教。
却听那胡邋遢哈哈笑道:“老板娘你这就错了,所谓姑娘是及笄的好,女人却是徐娘的秒。如老板娘这般的,便是最得男人欢心!”他也不避嫌,当着众人说出自己的见解,好不得意。
那靳二娘听得微一错愕,忽地反应了过来,掩嘴放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那老板娘自顾笑了一阵,心头一动,感觉时机已到,忙笑脸道:“诸位,恰逢乱世,大家都生计艰难。一年到头的,能相聚在一块儿喝酒,也算是彼此天大的缘分;都给我个面子,大伙就此散了可好?”
她长于逢迎,众军汉也听得舒服,李军士突然拱手道:“二娘客气了,我等只不过和西营的弟兄们闹着玩儿,这就散,这就散,哈哈。”那李军士嘴里打着哈哈,眼里却狠狠盯着杨霆风,暗里冷笑。
那胡邋遢见状,也是张口笑道:“对,对,二娘啊,咱只是和西营的弟兄开开玩笑。哈,赶紧的,去你房里说话。”说完,猴急猴急地向着楼梯口快步奔去。
杨霆风一瞧,恍然大悟,“敢情这胡邋遢,还是二娘的裙下之臣?”忽猛地记起圣女苏泰娅,当下快步穿出客栈。转过几个弯,到了客栈之后的马厩,尽头处一间茅房,其间阖着两扇木门,门上偌大八个朱漆大字: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杨霆风来到门前,往上扣了几下,咳嗽了下,笑道:“我说圣女,你好了没?”
不多时,茅房大门中开,刹间周边臭气熏天。
不多时,露出一张满是疑惑的黝黑脸颊来,将杨霆风上下打量一番,最后目光落到男人背后的黑色铁匣,“哎哟”叫了一声,笑道:“哟呵,这不是巡边探马营的杨爷么?”
杨霆风瞧得来人,连忙捂着鼻子,笑骂道:“呵,黑子,你小子这眼神是越发的差了,只认匣子不认面孔了吗?”
“杨爷您老可是大忙人了,这一年难得来一回客栈。”顿了顿,黑子又笑道,“兄弟,这好不容易来一回,就别急着走了,一会等老兄出完了恭,给你做一道正宗的水盆羊肉可好?”
这个叫黑子的男人,是二娘客栈的屠夫兼厨子,地地道道的羌人,来紫塞已经有十个年头。
黑子这货厨艺不咋滴,整天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仿佛害了重病一般,人也是懒散得紧。
为此,他平时没少被老板娘揪着耳朵,一顿臭骂。
但就有一件事,无论刮风下雨,他从不间断。
那就是,每天丑时,第一声鸡鸣响起,他都要磨一磨那把剔骨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