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慢慢相熟，两人都慢慢生情。</P>

但路谭还是跨不过心里那一关。</P>

他太怕了，他怕小妖怪也会被他这种不祥之人克死。</P>

路谭考虑着，把她送去一个安全的妖族地界。</P>

直到有一日下山为小妖怪买裙裳，上山时却见不到她的踪影。</P>

路谭如坠冰窟。</P>

他疯了一样翻遍了大殿和卧室，心里全是绝望。</P>

路谭刚出门打算寻她，就碰到了灰头土脸回来的小妖怪。</P>

他再也不想故作冷淡，死死地抱住了她。</P>

去他的命运。</P>

去他的放手。</P>

他只想守着心爱之人，在一座小屋里，过完这平平安安的一生。</P>

路谭想，他会认真修炼，如果小妖怪因为他有危险，他会死在她前面。</P>

他一定会护住她。</P>

两人的情意越来越深。</P>

那道声音也很久没有出现了。</P>

路谭觉得，不应该让小妖怪没有名分。</P>

他要庄重地娶她。</P>

小妖怪同意了。</P>

路谭列了很多东西，又挖了不少药草，攒了足够的银子。</P>

他一件一件，亲自置办，却不觉得累。</P>

能娶到心爱之人，他是全天底下最幸福的人。</P>

路谭买了布料最好最华贵的凤冠霞帔。</P>

小妖怪很开心。</P>

路谭也是。</P>

成婚那日，小妖怪很紧张，紧张到盖头都掉了地，还踩脏了。</P>

她泪眼汪汪，不知所措。</P>

路谭哄着她，让她先去卧室里坐着等，他去取回来就是。</P>

小妖怪的成婚，必须完美。</P>

没有盖头，不是祥兆。</P>

路谭急急忙忙下山，取到了红色盖头。</P>

出了店门，突然开始打雷。</P>

路谭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P>

他压下心里的不安，加快速度往山上赶。</P>

上山半路，路谭看见了一个背对着他的老和尚。</P>

他不想多管闲事，小妖怪还在等他。</P>

可他绕过老和尚打算往前走时，一道金色的屏障挡住了他。</P>

屏障上隐隐浮现出经文。</P>

路谭转过身，老和尚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P>

“玈鸾，不得有私情，不得有嗔痴。”</P>

“醒醒吧，你注定要为众生成神。”</P>

“天命难违。”</P>

路谭拔剑砍向了金色的屏障。</P>

什么天命什么成神。</P>

他只知道他的爱人在等他。</P>

耳边传来了老和尚的一声叹息。</P>

路谭失去了意识。</P>

……</P>

再睁开眼，路谭看见了失去气息口吐鲜血的小妖怪。</P>

她的心口插着一把剑，而剑柄，正被他握在手里。</P>

他亲手杀死了他的爱人。</P>

小妖怪死时没有任何挣扎，她闭着眼，好像只是乖顺地睡了过去。</P>

路谭颤抖着松开了手，不可置信地抚上了她惨白的脸。</P>

不会的。</P>

怎么会呢。</P>

心脏绞痛起来，好像有人一剑捅了进去，又不停地搅动起来。</P>

喉咙哽咽起来，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几下，嘴唇也忍不住哆嗦起来。</P>

眼前的东西开始模糊，有湿润的东西低落下来，路谭才反应过来，他早已泪流满面。</P>

“今纾……”</P>

床上的人穿着大红色的嫁衣，或许死前在疑惑，她的夫郎为何如此绝情地杀了她。</P>

电闪雷鸣。</P>

小妖怪再也不会回应他了。</P>

路谭全身力气被抽干，倒在地上，喉口一甜，“噗—”地吐出了一大口血。</P>

路谭挣扎着爬起来，抽出那把剑，狠狠捅穿自己的心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