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树微微摇晃,杏子像灯笼一样摆动,散发异香,似有灵性。
“你听我读书,萌生灵性,也是缘分,随我回山吧。”
不知这条律令有多严苛,就怕将杏妖留在这里,万一被发现,被人砍了当柴烧。
书生用法术挪走杏树,恋恋不舍地离开小院。
……
山脚下。
村里只有几十户人家,以打猎为生。
家境最富足的是村东头的一户。
男人叫王憨子,不是本村人,流落到这里,一个老猎户见他可怜,捡回家管了几顿饭,还把闺女许配给他。
王憨子身子壮实,力气大,每次上山都能满载而归,但吃的也多,见人只会憨笑,被人捉弄也不知道生气,看着憨憨的,得了这个外号。
天变来临。
正在拿着盆猛扒饭的王憨子,突然丢下饭盆,冲出门外。
云消雷散,王憨子依旧柱子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身边依偎着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被天变吓到了,紧紧抱着王憨子的粗腿,颤声问道:“爹,今天还上山吗?”
王憨子轻吐一口气,低头看了眼儿子,又看看身边远远谈不上天生丽质,却对他无比温柔和依赖的妻子,神情和以往大不相同。
妻儿发现了他的变化,愣愣看着他。
“师父让我下山渡情劫,只怕我参不透,也没法参透了。”
王憨子摸摸了儿子的脑袋,揽过妻子,柔声道,“你们随我回山吧。”
……
云仙师死死盯着青羊观方向。
他已经感知到,青羊观是天变的源头。
“清风道长……”
脑海中浮现那道淡泊出尘的身影,云仙师猛然打了个冷颤,后背冷汗津津。
他竟然想让清风道长成为他的棋子!
律令传来,云仙师陡然惊醒。
错不了,这个声音,绝对是清风道长,可为什么是从东面传来的?
东方,难道……
云仙师大惊失色,留下一道传音符,急匆匆赶回云都山。
陶誊正在去拜见师父的路上,收到师父的传音符,命他速速去见玉朗,只感到一头雾水。
……
在云仙师离开的同时,燕国以北的留国也飞出一道遁光,飞向相反的方向。
灰色的遁光,散发出阴森气息,正是当年和云仙师对弈的斗篷人。
斗篷人也发现了种种异常,惊惶异常,哪里还敢留在人间。
他一直忐忑地望着青羊观,直至飞出老远也不见有雷劈下来,稍稍安定,但也不敢停留。
斗篷人望着西方,山门方向。
直到现在也没有收到师门的法旨,难道这样的变数还不足以惊动师尊,让师尊出关吗?
他心中莫名感到一阵不安。
……
元鼎国。
国中有一条江名叫天江。
元鼎国地势西高东低,山峰多险峻高耸,凡人不得过,此江便发源于此,江水犹如天上来,因此而得名。
不过,更多人叫天江为恶江。
正是因为天江风高浪急,经常决堤,每次都会将两岸变成泽国,吞噬无数生灵。
此江并非没有水神,但水神乃是一条恶蛟勾连水脉得道,而非依靠香火成就神位。
再坚固的江堤,又岂能挡得住水神的撞击?
比起香火,恶蛟更喜欢自己吞噬血食,每次决堤都是它醒来觅食。
而且,江水越泛滥,香火越旺盛。
江岸山坡上有一个村落。
村民正向老天爷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