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初夏懵在那。
欧瑾瑜的声音依旧听不出任何起伏,即使他心里和别人一样在笑,却依旧是不动声色地说:“你刚刚不是说,只卖身不卖艺吗?”
初夏的脸顿时变成了番茄,怪不得,怪不得大家都笑成那个样子,她以为她刚刚的表现会让大家尊敬,没想到尊敬倒没有得到,震惊倒是有一大堆,她结结巴巴地说:“口??????口误不行吗?”
欧瑾瑜没有回答,只是突然转过脸来看着她,这是从她进到这个房间以后他第一次注视她。
初夏的心一阵乱跳,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每一次见到他,她都觉得像是与他的初次相见,而那份慌乱更是她自己根本就控制不了的,攥紧拳头,玳瑁的指甲深深地扎着她的掌心,而这痛却似乎成了一种很好的强心针,不然她怕她再一次晕倒。
欧瑾瑜的眼里弥漫着雾气,深棕色的瞳仁只是短暂地闪烁过去一道琥珀色的光,一切都快得让人难以捕捉,而那曾经耀眼的光芒很快就被类似水雾一般的东西所覆盖,这一切的幻化都似乎有着一股魔幻的味道,像是哈利波特手中的魔法棒一样,只是不知他的咒语又是什么。
他永远让人猜不透,永远让人抓不住,你无法知道他,了解他在想什么,每当他眼中快要泄漏出他真正的想法的时候,那一层雾气便会悄然而至,像是动物在自然界里的保护色一样,这也是他的保护色,慢慢地,这就成为了一种本能,本能地保护他永远也不会受到伤害。
五年了,五年前他所受过的伤已经痊愈,却留下一道伤疤,如果说当年受伤的是他的心的话,倒不如说是他年轻的自尊。自小他便含着金汤匙出生,在他的王国中,他从不知道什么是否定,而什么是拒绝,那一次便是他唯一的、绝无仅有的一次失败,他可怕的滑铁卢事件。
不得不承认,当年的凌萱他喜欢,因为所有男人都喜欢她,因为所有男人都梦想她,得到了她,便会让无数人羡慕他,他十分享受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可是她竟然毫无征兆地将他抛下,而且是当着那么那么多的人,那一刻他的尊严被践踏得一无所有。
那时,他就悄悄地告诉自己,欧瑾瑜,感情是多么的虚无,也许身体才是真正的拥有,犯过的错,他绝不会再犯,他的心中慢慢有了一个定律,那就是,你可以为女人花很多钱,却决不能付出你的心,钱没了可以再赚,可心碎了,却好难复原,而那道只有他自己看得到的伤疤就成为他最好的自我警醒。
欧瑾瑜不再注意一旁的初夏,而是慢慢转过头,突然对其中一个男人说:“威廉,那块地皮你要欧家怎么帮你?”
那个叫威廉的只是稍稍一愣,便兴奋地叙述着稳获市中心那块标地的金额,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欧瑾瑜脸上的神色,可惜欧瑾瑜依旧像一座美丽的罗马雕塑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
威廉看中的的其实不仅仅是欧家在财力上的支持,更是欧家在这个城市里根深蒂固的人脉资源,他刚从国外回来,根本已经无法适应国内的商场氛围和经济环境,他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官员需要打点,而又为什么有那么多的潜规则需要知道,那一天,欧瑾瑜只送给他一句话:“威廉,这不是美国,别拿你在华尔街的那一套套用在这里。在这,我们要讲人情世故,你懂吗?”
他点点头,但其实他不懂,他知道他这只小海龟如果得不到欧家的扶持怕是会淹死在国内的商海里,而今天欧瑾瑜居然会主动问起他,那么,那么看来一切还是有希望的。
他的叙述仍在继续,初夏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几号几号标地,也听不懂什么容积率和绿化比,她更不懂他们嘴里的百分比是做什么的,真的不能确定他们所说的是不是所谓的商业机密,而她又算不算在偷听一场极有商业价值的对话,她只想知道她的这一场包场什么时候可以结束,而这个问题却是令她困惑万分的,为什么每次见他,她都想赶紧离去,而每次离开又会想念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