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练完毕,江雨默提着他的宝贝大提琴缓缓向外走,心里却在想:初夏这个女子是怎么回事,拿了他的车钥匙美其名曰说是去为他调试那个可恶的车载导航仪,可是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见人影。
他突然在这一刻恍然大悟一般,她??????这个小妮子不会是在明目张胆地偷懒吧?自己竟然还因为她这个贴心的举动而忘记去询问那些总谱怎么样了,他想那些谱子应该是依然如旧,原来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他多多少少有些恼怒,边走边在心里骂着自己的愚蠢,从见到这个女孩子的第一天开始,她似乎就没有完成过他的任何一项任务,连接飞机这么简单的工作,都反过来成了自己在寻找她,他在想如果那天不是自己主动找到的她,她会怎样?她在那念的那一堆有关他的简历能帮她找到自己吗?她以为那是如来佛的紧箍咒吗,一念孙猴子就会头疼,然后腾云驾雾地出现在她面前。
每一次排练她无疑列外地都会迟到,他是守时的人,所以他也希望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守时,可每一次自己教育她的话语到了嘴边,都因为她梦游一样的神情而咽下去。
那个样子的她像是在哪见过,可他却记不起来,只是觉得十分的熟悉,这个始终困扰着他的问题终于在认识初夏的许多许多年以后他才想明白,她好像是他妈妈年轻时候的样子,像自己儿时记忆里的江如梦,那时的妈妈是美的,像初夏一样美,他怀念那段时光,所以才会在潜意识里原谅初夏的所有,可惜在那时他并不清楚。
当时的江雨默不会联想到这些,因为这两个完全没有交集而且不在一个年龄段的人根本没有可比性,所以他只能糊涂地迁就着她的一次又一次的错误,那是一种本能。
她迟到,他忍了,而且他要在每一次排练结束后亲自送她回到学校,而她却只会在车上呼呼大睡,好像是几辈子没睡过觉一样,而他,就这样沦为了他的专职司机,而他,还得付给她工资。
他想,不是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劳而获吗?可是在见识了初夏以后,他坚信这句话是不一定成立的。
今天,她再一次犯了他最忌讳的错误,时间,她在浪费他的时间,他慢慢皱起眉,摘下眼镜,他从手提包里翻找着备用钥匙,他不想在等待中消耗他宝贵的时间。
打开休旅车的后备箱,他小心地放置好他的宝贝琴,在确定一切没有问题之后,才打开车门,他看见副驾驶座位上堆着厚厚一沓抄好的分谱,上面每一种乐器的谱子都拿一个档案夹固定的整整齐齐的,上面有她娟秀的笔迹,他看看,小提,中提,大提,贝司,单簧管,双簧管,长笛,长号,圆号,大号,定音鼓??????
微笑着,江雨默想,她今天倒是没有食言,而且效率还很不错,他又扫了一眼她抄过的谱子,每一个音符,每一个谱号,都清清楚楚,是他喜欢的笔迹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