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整个镜头拉成远景,所有的人似乎在这一刻都成为了背景,仿佛像是电影里的画面,周围人声鼎沸的人群只是男女主角背后的衬托,他们穿梭在人群之中,而人群却是模糊的。人流的涌动,只是为了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周遭一切都在快速地进行着,而我们的男女主角却在那里静止不动,只可惜今晚弥漫在他们眼中的不是该有的温情脉脉,不是一男一女深情款款,而是一场一对二的三角大战。
初夏的心狂跳至一百二以上,她想,或许今天她需要的不再是硝酸甘油控释口颊片,而是抢救用的呼吸机,她并不敢去看欧瑾瑜,却仍旧能感受到他凛冽如寒风的目光,她低垂着头,似乎认罪一般,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在见到他的时候没有了平时的自信,在他面前,她丧失了自我,卑贱是他给她的标签,而那个标签却是她自己亲手心甘倩愿地贴在自己的胸前。
欧瑾瑜死死地瞪着眼前的女人,脑海里那雨夜里的一幕还没有散去,她就给自己在台上自编自导自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舞台剧,在他忙着为她收拾报纸那个烂摊子的时候,她竟然会无动于衷地继续着她的放荡,今天竟然还真的明目张胆地和这个“奸夫”共同出席了宴会,其实那张补发的请柬是他要求组委会送出的,这不过是个试探,就像是挂在鱼钩上的一个大大的诱饵,他只是想确定一下她到底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而她却傻傻地咬住了那个鱼钩,而且还不打算吐出来了,看着她今天的春风满面,他气就不打一处来,她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誓将水性杨花的特质进行到底了!
他深邃的眼眸慢慢地变换着颜色,从浅浅的棕色一点点地加重,最后变为了一个大大的黑洞,像是要把那个女子整个的吞下去,他的心情似乎已经不能用生气来形容了,她简直是在挑战他忍耐力的极限,她在干嘛?演连续剧吗?
第一集雨夜会奸夫,第二集台上奸夫抱,第三集她俨然是奸夫的正牌女友了,那么,他算什么?这还反了她了,弄来弄去倒把他给排挤出去了,轻哼着,她演戏还上瘾了,真是有表演天赋,生生地给自己上演了一出“三集片”,她要是胆敢继续,就别怪他心狠了。
初夏颤抖着身体,她不敢动弹一下,甚至连呼吸都是轻轻地,她听见欧瑾瑜冷冰冰地说:“跳个舞吧。”
她抬眼看他,他不是不懂绅士风度的人,而今,他却连赏脸两个字都懒得和她说了,躲避着那双似乎要杀人的眼睛,她的头脑飞速地转着,却始终无法对焦,她本能地想到一个极为弱智的方法,她看向他的眼,那里面包括的东西复杂而多变,像是暴风雨前的天空,初夏已经在心里预见了过后的狂风骤雨。
她逃避地闭上眼睛,她肯定不能与他共舞,她爱面子,她不能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丢人,一咬牙,身子向后倒去,她不敢肯定会有人适时接住她,但是心里却想死就死吧,大不了假摔变成真摔,顶多是个外伤,若是和他跳舞保不齐会成为内伤,慢慢地倒下去,她想如果我真的受伤了,他总会饶了我吧?
欧瑾瑜看着那女人脸上迅速闪过一丝光芒,他还没来及反应,她便已倒下,本能地接住她,欧瑾瑜顺势将她抱起来,一连串的动作优美的像是优雅的华尔兹,女人如折翼的蝴蝶一般轻轻躺在自己怀中。
他将他的脸慢慢凑近她,他的呼吸吹在她脸上,她美丽的睫毛忍不住抖动着,而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他的嘴角慢慢勾起久违的笑意,这个女人真是另类,她居然为了躲避这一场舞蹈而假装晕倒,只可惜演技没有过关,他想,她究竟是太聪明还是太傻?
众人眼睁睁看着一场横刀夺爱的大戏还没有开演便已落幕,欧瑾瑜淡定地抱着那女子向大门走去,人们同情弱者的心理在此刻泛滥,大家希望江雨默能够勇敢地冲上去,而江雨默却愣在原地,其实,他并不明白,这一次争斗就像是两个猛兽对猎物的争夺,他太关注对方了,而忽视了真正该在意的猎物,从欧瑾瑜突然出现在台上,他就已经乱了阵脚,再到欧瑾瑜霸气地邀请初夏跳舞,他整个人就蒙了,他晕得几乎没有留意到初夏的晕倒,之所以失败是因为他关注的是对方,而欧瑾瑜却关注的是初夏。
直到欧瑾瑜抱着初夏走出大门,慢慢消失在他眼前,江雨默才缓过神来,他突然找寻到初夏的外套追出去,方才的他像是被欧瑾瑜的魔咒定住了,他竟然就看着初夏躺在欧瑾瑜的怀中,却无力去抢夺,而欧瑾瑜对他,却基本上是忽视的,他懊悔着加快了脚步。
欧瑾瑜打开车门将那女人丢进去,初夏的头撞到车门上,她疼得咧着嘴却不敢发出声音,欧瑾瑜就任由她在自己眼前表演着,许久,他才关上后车门,初夏轻轻吁了一口气,躲过一时算一时,大不了明天还不醒。
欧瑾瑜坐在前座上,发动了汽车却并不开动,他慢慢点燃一支烟却仍旧不吸只把它放在点烟器上,那红色的亮点在漆黑的车内显得分外明显,初夏不解地偷偷睁开眼看他,忽然,他转过身子,拿手用力点着她的头说:“有本事你就装到底,你要是敢睁眼······”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初夏却已经闻到了威胁的味道,她的整个后背都在发凉,心里骂着这个小礼服就是不保暖,其实她明白根本不关衣服的事。
她胡思乱想着,却觉得一双大手将她凌空提起来,宽大的车里,小巧的她被男人一把拽到了车前座上,她吓得重新闭紧双眼,而她的身子此刻已经紧紧贴合着男人的胸膛,他的温度瞬间传递给她,慢慢地暖起来,她甚至觉得有些热。
他的吻疯狂地袭来,而她却只能接受,因为这封闭的空间,她无处躲藏,他将她死死地抵在方向盘上,她柔软的腰肢突地一用力,车子发出一阵长鸣,而他却并没有停下他肆虐的吻,他挥舞着她的手臂,车内一派的混乱······
车子的鸣笛声吸引了找寻着的江雨默,他快速地跑来,却霎那间愣在那,车子闪着双闪,而车内的一切却让已经混乱至极的江雨默更加地失去了力气,他手中初夏的外套慢慢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