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尴尬地拔开江雨默的手,他却还半跪在自己的腿边,就像是作着虔诚的祷告,丝毫没有在意茉莉的到来,就连头都没有转过来,他死死地盯着那个香烟烫出来的伤疤,这触目惊心的疤痕太熟悉了,就像是一道闪电刺穿他的心。
手颤抖着,他的心脏随着每一次呼吸而疼痛,就像是所有的矛盾一样,不呼吸便会死掉,而呼吸却又会撕心裂肺的疼,无法取舍,也许从遇见这个女人的那一天起,他注定便要与痛苦相伴。
初夏不知该怎么去做,这两个人都像是雕塑一样静止在那里,她的嘴里胡乱叫着:“江雨默······茉莉······”
没有人搭理她,他们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痛在自己的伤悲里,只有初夏一个人抽离在外,却并不轻松。
茉莉白着一张脸,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半跪在初夏身边的江雨默,而那个男人却当自己并不存在一般,直勾勾地望着初夏那条美腿,他可以色狼,但也不能色狼到如此地步吧?其实她心里却明白,他不是色狼,他要是,就好了。
初夏不会知道这些天发生了怎样天翻地覆的改变,第一,江雨默再一次英雄救美,第二,白茉莉却因为那一个英雄救美的举动而产生了心里的变化,只是这个变化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或者说,按照她的个性即使察觉了也不会承认。
初夏转头看着茉莉,脸上带着谄媚一般的笑容,手里却一个劲地推着江雨默,她此刻分身乏术一般,她咧着嘴微笑着,声音从唇齿间发出,却丝毫不敢改变嘴型,因为即使她再傻,即使她这几天没有来乐团,她也不会看不懂茉莉这张脸,她从没有有见过白茉莉同学这么严肃的表情,即使她和声考试因为没看懂题目,便觉得老师的题目不合理,结果她勇猛地替老师出了一道题,然后还自问自答地交上去了,后果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那就是她光荣地得了一个零蛋,就是那次必须去教务处补考,她的表情都轻松地像是提着毛巾去澡堂洗澡,可是现在,初夏都有点不敢看了,她小声说:“江雨默,江雨默,你先起来,茉莉来了,茉莉······”
而江雨默大师却还在执着地问:“他为什么打你?他凭什么打你?他怎么舍得打你······”他的声音越来越大,以至于初夏慌不择路地用手捂住他的嘴,而在那个刹那,初夏却瞥见茉莉的脸由白转绿了,她明白,她这一个动作,太暧昧了,好像她和江雨默之间有着太多太多的秘密。
江雨默慢慢地站起身来,初夏原本捂住他的手还停在空中,他竟还本能地将她的手放回原位,不再看她,他慢慢地转过身子,却在她耳边说:“记得擦药,不然会留下疤痕。”
初夏愣在那,却有一股暖流穿过她的心,他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而他却不会明白,他的各种好,只会给她更多的惆怅。
现实是冷酷的,对比是残忍的,因为她好希望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个男人做的,都是那个深深刻在心底的男人真心为她一个人而做的,可是,她知道,那不是希望,而叫做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