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欧瑾瑜有意识地轻捏着她的手指,她才意外地看向他,他却向台上一指,她缓缓向前望去,才发现这一件拍品,据传是南唐后主大周后所用的焦桐烧槽琵琶,烧槽之说,或谓之焰材,相传蔡邕从正在烧饭人家门前路过,听见一块梧桐木发出噼啪声,清脆响亮,便向那烧火人讨了那块木头,回家做了一把古琴,此琴音色优美,因琴尾有一段烧焦的部分,故称焦尾,后人为得焦尾的优良音质,有时会故意烧热桐木的一头使其音域宽阔,但此是可遇而不可求之事,故失败率极高,几少有传世之作,琵琶用此法制成更是绝无仅有,这把琵琶更因风流才子李煜与大周后娥皇一段唯美的爱情佳话而身价倍增。
初夏也不由得被这把旷世名琴所吸引,久久凝视着它泛黄的面板,那上面斑驳的痕迹便如同那世凄美的故事,一时里触碰着心底的丝弦,宫商角徵羽间零落着无数的缠绵,她眸光也在此时泛起水雾一般。
欧瑾瑜看在眼里,他如痴如狂地凝视着女人,竟忘了去听前面几番的竞价,直到拍卖师嘴里喊着:“还有没有更高的出价?两百万一次,两百万两次??????”
欧瑾瑜应声喊道:“三百万!”
举座哗然,就连身边的欧瑞祥也不禁看向他,却很快在唇边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他明白欧瑾瑜一下子加价如此之多,怕是对此件拍品势在必得,至于他购买此琴的目的,就不言而喻了,虽说价钱不便宜,但他却不是那种古板的父母,也算懂得风情,千金换得佳人笑,倒也值得。
他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攸然眉宇一紧,低声问:“瑾瑜,这个女孩就是前一阵牵扯在香港案子里的?”
欧瑾瑜没有出声,就只是用眼神回答了父亲的问题。
他刚一承认,便听见那边欧瑞祥突然加大了分贝说:“糊涂!”好在会场的人正赞叹着竞拍成功,一阵阵的掌声铺天盖地地传来,遮掩了父子俩的谈话,就连离他们最近的初夏与宇凌萱都没能听见。
欧瑞祥似乎也觉察出自己方才的不妥,连忙压低声音说:“做生意难免会耍些手段,这无可厚非,可是怎么能让女人牵扯在其中呢?简直是胡闹!男人的伤害自然要自己扛着,你这样做,万一??????你就不怕自己后悔?瑾瑜,爸爸知道香港这件案子你背负了很大的压力,可是爸爸只想告诉你,生意再重要也不过是生意,没有什么比感情更重要,也许你们年轻气盛会注重成败得失,可是到了我们这个年龄才会明白一切均是过眼云烟,只有心里的真情才是最重要的,爸爸看得出你喜欢这个女孩,爸爸也觉得她很不错,既然这样就该好好待人家,这次的事爸爸知道你有苦衷,也怪爸爸难为了你,唉!”
欧瑾瑜低头听着欧瑞祥的教诲,半晌,却听欧瑞祥突然问:“威廉知道这件事的原委吗?”
欧瑾瑜摇摇头,欧瑞祥一愣,许久才拍着他的手,认可地说:“好孩子,难为你有情有义,还是不要告诉他,这次也算你救了你李伯伯一次,只是这样的代价未免有些大了,好在李家的经济危机暂时也因为这次我们的胜利而有所好转,不然看你李伯伯当日的情形,只怕会破产,唉,做生意万万不可像他那样不知深浅地孤注一掷,你虽说做的有些心狠手辣倒也算得上干净利落,只可惜那个女孩子??????”说着惋惜地一叹。
欧瑾瑜却适时地说:“我已经安顿好了,她最近也恢复了很多。”
“那就好,只是这哪里是金钱可以弥补的。”欧瑞祥所有所思地一顿,缓缓地说:“你以后也要学会进退取舍??????”
他还想说什么,却见那一件拍品已被秘书送至欧瑾瑜眼前,这才停下要说的话,只是对着儿子用眼神示意要他现场送给身边的女子。
欧瑾瑜沉吟片刻才将琴递至女人的眼前,却只说了两个字:“送你!”
初夏惊讶地看着眼前名贵至极的琵琶,虽然亲眼看他果断地喊出高额的价钱,还以为他是看重它的文化内涵,想要自己收藏,却不想他会送给自己,一时里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最后还是威廉在一旁鼓动了半天,她才受宠若惊地接过来,却听见男人悄声在自己耳边道:“可否用这把琵琶换一个吻?”
她微微一怔,来不及表达什么想法,男人的唇便已落在她的脸颊上,她眼前恍然光亮一片。
宇凌萱旁观着这一幕缠绵悱恻,原来,感情就如同上演的戏码,是一门时间的艺术,她再次登台却猝然发现主角早已变换,她沉默着看男人为那个女人一掷千金,就只为搏她一笑,猛然,她才发现,自己丢失的竟是比这琴更名贵的东西。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