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真的见到了,有些话她却不敢问了,还是舅妈扯着嗓子叫唤着:“小夏,舅妈当日就说,你以后是要有出息的,诺,看看,现在长得真是漂亮啊!”
初夏不想听她这些废话,忙打断她,着急地问:“舅妈,我爸爸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联系不上他们?”
舅妈装作难过地抹着眼角,可怜她生生擦了半天,只把眼边擦得发红,一滴泪也没有落下,便也不再继续,只是鼻子里假装吭了两声说:“你还不知道呢,你爸爸得了癌症,过年前就诊断出来了,一开始还算稳定,就只是保守治疗,最近实在是不大好,前些天刚刚转院到帝都市。”
初夏手里攥着的水杯一歪,杯子里的水全部都洒在她身上,冰水冷冷地浸湿她的裙子,缓落在腿上的皮肤上,一丝丝的凉意竟然演化成刺骨的疼。水顺着她的大腿向下,沿着膝盖蔓延至小腿,脚踝,流到哪里,那疼便扎根在哪里。
她哆嗦地说不出话,原来,已经那么久了,怪不得春节的时候家里会没有人,怪不得他们会骗她说去了姑妈家,他们不想她担心,可是他们还要瞒她多久?还要自己承受多久?
舅妈见她不吭声,可她心里想说的话却再也忍不住了,忙说:“小夏,按说这个时候舅妈不该说,可是亲兄弟也得明算账,你家连房子都卖了,可你爸爸这个病是绝症,看病可是个无底洞,如今你舅舅把给晶晶上学的钱都搭进去了,若是人救回来还好说,若是??????”
初夏狠狠地拦住她后面的话:“不会,没有那个可能!”
舅妈不屑地一哼,口气也不大好了,“你们是父女情深,你们是至亲骨肉,可是我们一家人不能和你们同归于尽啊!那是肝癌晚期啊!花钱买个死前舒服的事,我可没那么傻!你妈妈怕你受不了不让通知你,我看就不对!你要是孝顺,就该想法子救你爸爸!何况你现在是飞上枝头的凤凰,别以为舅妈不知道,舅妈去你们学校打听过,大家都说你跟一个有钱人好,那你还不嘴皮子乖些,说几句甜言蜜语讨些钱来救你老爸,不然等人都不在了,你就有钱也没用了。”
初夏急急地辩解:“舅妈,我没有??????”
话没说完,舅妈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脸登时拉得老长,“你也不用藏着掖着,这世道,笑贫不笑娼,用身子换钱也没什么见不得人,你是怕你舅舅以后粘着你,靠着你啊?别说你家还欠着我们一大笔钱,就是没有他以后吃你一口,喝你一口,还不是应该的?你小时候舅舅少给你零花钱了?人可不能这么没有良心!”
初夏气的浑身乱颤,咬着牙,指甲深深陷在掌心里,尽力不要自己和这个女人起什么冲突,就只是问:“我爸爸现在到底在什么医院?”
舅妈眼睛一转,说:“小夏,你手上有没有钱?舅妈这些天手头不大富裕??????”
初夏忍无可忍,把随身的包丢给舅妈,舅妈喜笑颜开地打开一看,见里面不过几百块,嘴里不禁嘟囔:“怎么那么少?哼,就算是情妇怕也不是那么受宠。”
初夏冷声问:“现在舅妈可以说我爸爸在哪了?”
舅妈不甚满意地拿钱起身,最后只丢给她一句话:“帝都第一中心医院。”
初夏静静地等那个女人走远,忍耐了许久的泪才终于滑至嘴边,她知道自己决不能在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面前暴露一丝一毫的软弱,永远,她张开嘴,大声喘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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