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瑾瑜佯装镇定地坐在江雨默对面,他好整以暇地用手支着头,尽量保持最完美的笑容,“如果我和你谈一场交易呢?”
“你还有筹码吗?”江雨默笑得轻蔑,肆意的笑像一把锋利的刀刃直刺过去,可却在一半的时候刀锋急转了方向,深深地插入他的身体,整个刀身全部没入他的肉中,所有的竭尽全力都在这一刻便成了害己的一击,因为他听见欧瑾瑜说:“你不在乎那个女人了?”
江雨默的背突然凉下来,身体内的怒火与身体外的冰冷夹击着他,让他觉得忽冷忽热的难受。
欧瑾瑜却在继续说:“你放弃欧氏的一切,换两个人,我觉得很划算。”
“你什么意思?”江雨默头脑一片混乱,初夏便是他的劫数,遇见她,他便在劫难逃。
欧瑾瑜故意轻挑起眉毛,哪怕每一下动作都像是在割断他与初夏最后的缘分,从不以为会这样疼,当她再一次成为他的棋子,他却发现他那双执子的手早已鲜血蔓延,手中的白子便成了血红的颜色,她早已沾染了他的呼吸,他的温度,他的气息,他的血他的肉,如今的放弃就好比把她从自己的身体里活生生地切割出去,她在流血,他亦在流血,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都说女人是男人失掉的一根肋骨,而今天的这个手术便是他自己忍痛挥刀,亲手剔除了他寻找了多年的那根肋骨。
“一大一小,两个人,江雨默你不在意吗?”
“你说什么?”饶是再迟钝江雨默也会明白欧瑾瑜在说什么,“她??????她怀孕了?”
“怎么你不知道?”欧瑾瑜牙齿咬的咯咯响,“她没在第一时间通知你这个好消息?她没告诉你她有了你的孩子?”
“混蛋!”江雨默一跃而起,身体上所有的爆发力都随着胸口积聚的怒气倾注在欧瑾瑜的脸颊上。
欧瑾瑜狠狠地吐了一口血水,就好像这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一样,“你不知道?还是你知道那不是你的孩子?还另有他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江雨默的第二拳已重重地砸在刚刚打过的同一个地方,连个位置都没换,却比上一次更加狠绝,更加用力,“她怎么会嫁给你这种人?你不配做她的丈夫!”
这句话是欧瑾瑜这两天听过的第二次,他忍无可忍地抡拳打在江雨默的左胸上,闷闷地一声响,江雨默禁不住后退一大步,却不料欧瑾瑜的第二下已经逼近,力道十足地砸在他的嘴角上,“你没权利说我,更没权利打我,要不是你,我们的婚姻怎么会这样?”
“如果你爱她,就不会这样诋毁她!这样不在意她!”江雨默抚着胸口,又挥出一拳,这一次他似乎有意要欧瑾瑜出丑,拳头直直向他的眼睛打去,欧瑾瑜也没有傻傻地在那等着挨打,头一偏,那一拳生生砸在耳朵上,他甩甩头,一阵耳鸣,嗡嗡地什么都听不清了。
欧瑾瑜摇晃了两下,才恶狠狠地踢出一脚,重重地踹在江雨默的腹部上。
江雨默一个趔趄倒在地上,一个劲地喘着粗气,嘴里却不依不饶地说:“不管是地位还是金钱,什么都没有她重要,为了初夏我什么都可以放弃,欧氏算什么?亚欧又算什么?为了她,我连我最挚爱的音乐都放弃了,为了她,我做什么都可以,你行吗?你能为她放弃欧氏吗?”
江雨默狠狠地将了欧瑾瑜一军,他犹躺在地上,看也不看欧瑾瑜一眼,只说:“可惜,我做了那么多都不如你什么都没做!”
时间静默在此时,像是被钥匙锁住了脚步,滴滴答答的钟摆声成了一种摆设。
好半天,江雨默才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用手背一擦嘴角上的血,凝望着眼前此生最嫉妒也是最羡慕的对手,“我真希望她的孩子是我的,可惜不是,欧瑾瑜你真傻??????”
欧瑾瑜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早已摇摇欲坠的意志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一般,他颓然地坐在地上,任凭身体上的痛包围自己,也许没有了意识就可以不那么痛苦,他闭上眼,一只耳朵还在罢工着,却无比清晰地听见江雨默对他说:“可是你却很幸运。”
他的话变成了无数的分支,一条一条汇总,等它们合并在一起,他却猛然想起初夏昨晚含含糊糊的那一句,“欧瑾瑜,你真的忘记了······那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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