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魈身上秽气太重,须得就地以火焚烧,鸢尾院估计很长一段时间不能住人。
青妩先去看了穆英和王玉郎,母子俩只是受了点惊吓,穆英是第一次见山魈,她之前只是绿翘简单说过这怪物的可怕。
亲眼见识后,感触愈深。
母子俩被安置去别的院子,青妩走前,穆英拉住她的手,“王妃……”
她欲言又止,声音急切又克制:“你一定要小心。”
青妩拍了拍她的手,“放心,一群畜生罢了,伤不了我。”
穆英抿唇,眼里的担忧却没消减。
“玉郎,过来。”青妩对小玉郎招手。
小家伙跑过来牵住她的手,甜滋滋的唤:“漂亮姨母。”
“姨母交给小玉郎一个任务,姨母不在的时候,要保护好你母亲,能做到吗?”
“能!”小玉郎用力点头。
青妩捏了把小男孩的脸蛋,拔下两根自己的头发,快速编了两条红手绳,系在小玉郎和穆英的手腕上。
红手绳有微微的暖意,无端令人心神安定。
穆英看着红绳尾端的凤尾结,瞳孔却是一颤。
青妩起身,冲穆英道:“安心在王府住着,今夜那群山魈不是冲你们来的,别把问题往自己身上揽。”
穆英心头一涩,眼睛湿润的点了点头。
她目送着青妩离开的背影,一遍遍的抚摸着手腕上的红绳。
走出穆英的视线,青妩心里叹了口气。
判官笔小声道:“那什么……阿妩,我怎么觉得你表姐看你的眼神像是猜到了点什么?”
青妩:“英姐的心思本就细腻,估计是起疑了。”
她儿时与穆英同吃同住,可以说,穆英甚至比她父母还熟悉了解她。
判官笔警惕:“别忘记你答应我的事,你的身份不能暴露,阴司的戒律惩罚你不怕,可凡人命数易乱。”
“穆英和你前世本就牵扯颇深,一旦知道你的身份,她的命盘肯定要被影响。”
“知道。”青妩皱了皱眉,这回却没闹鬼脾气。
摘星院,是萧沉砚的寝院。
青妩刚进去,就听到呻吟声,抬眸就见两个黑甲卫一左一右扛着司徒镜,百岁在旁边一脸无语。
“王妃,呜呜王妃啊——我狗命休矣啊——”司徒镜瞧见青妩就开始哭了。
他脸上的肿胀已经消了不少,但哭起来依旧显丑。
青妩走过去,就听百岁道:“这家伙,走平路把自己腰扭了。”
司徒镜泪眼汪汪:“王妃,你不是说我短时间不会倒霉了吗?”
青妩蹙眉盯着他,不吭声。
这模样,让所有人心里都是一阵忐忑。
百岁都紧张了:“司徒庸医不会没救了吧?”
“把他衣服脱了。”
青妩突然开口,这话吓了众人一跳。
萧沉砚沐浴出来,就听到青妩的惊人之语,众人下意识看向他。
司徒镜难为情:“怎、怎么还要脱衣服啊?”
“扭捏什么。”青妩皱眉。
萧沉砚也听说了司徒镜又倒霉的事,大步走过来:“脱。”
“是!”
两个黑甲卫直接动手,司徒镜被两个老爷们扒拉得寒毛直竖,嘴里直嚷嚷:“我自己来我自己来,你们别趁机摸我!”
两个黑甲卫脸黑了,晦气!谁稀罕摸你这个臭爷们。
司徒镜龇牙咧嘴的把外袍脱了,露出自己细狗般的上半身,毫不意外看到了周遭同僚们戏谑鄙视的小眼神。
他磨着牙:“脱成这样,可、可以了吧。”
这时,百岁惊呼出声:“他腰上怎么有字,啊……这字是什么,看得我头晕……”
“都闭眼。”青妩声音落下的瞬间,所有人都下意识闭上眼。
除了萧沉砚。
他也看到了司徒镜后腰上的字,类似的字,上一次去找王玉郎肉身时也曾见过,是青妩写在马车上的。
司徒镜一动不敢动,紧张道:“我后腰上有什么字啊?”
司徒镜后腰上有一片瘀痕,那瘀痕形成的阴文,赫然是两个字:出云。
判官笔:“出云观?这是夜游传递出来的消息不成?那家伙在出云观?那破道观里有什么啊,居然逼得他用这种法子递消息?”
青妩没吭声,提起判官笔,在司徒镜后腰处一扫,将那两个字打散,才道:“可以了,扶他下去吧。”
众人这才睁眼,一头雾水的望着青妩。
萧沉砚也看着她:“他后腰处的字是何意?”
青妩之前就发现了阴文对他没什么影响,不过,萧沉砚本身气运就强,命格特别,这点倒是解释得通。
“一个废物传的求救信。”青妩摆了摆手,打着哈欠往主屋走:“提前给你说一声,我要离开几天,京城里的情况你自个儿先看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