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自己动不了。</P>

她静静地站着，水不急不缓流着。</P>

等到水漫过小腿肚，她看见自己伸出手，关掉了水龙头。</P>

她坐下来了，靠在浴缸上。</P>

她的右手紧紧握着一把刀，她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好像过了很久很久。</P>

对面白色的墙，开始扭曲，墙上出现一张黑色的巨大猫脸。</P>

猫脸上两只绿色的眼睛和她对视几秒， 猫脸非常不开心地退了回去，墙又恢复正常。</P>

她终于动了。</P>

她抬起右手，紧紧握住刀，在左手腕上比划了几下。</P>

好像有些犹豫，她又放下了。</P>

等了等，她举起刀，终于下定决心。</P>

第一刀，锋利的刀口划过皮肤，轻轻松松割出一道血痕。</P>

第二刀，血珠往外涌。</P>

正当第三刀划下去，她停下来，直接扔掉了刀子。</P>

她听见自己呢喃：“不是我，这不是我，你快走。”</P>

眨眼的瞬间，宁宁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又变成了黑裙子。</P>

像做梦一样。</P>

可是，她穿的还是小熊睡衣。</P>

宁宁听见自己说：“不准走，不准走。”</P>

被扔掉的刀出现在她的手里，她举起了刀。</P>

浴缸里的水变成了血红色，翻滚着，池底潜藏着什么。</P>

她又听见自己说：“快走！快走！”</P>

刀被重重地扔掉了，哐当一声砸在墙上。</P>

她看见自己手脚并用，想要爬出浴缸。</P>

突然，脚腕被抓住了。</P>

从血水中伸出一只苍白的手，紧紧抓住她的脚腕。</P>

指甲很长，陷进肉里，有点疼。</P>

她被大力扯回浴缸里，摔进血水里。</P>

视线模糊，看见浴缸里伸出两只胳膊，撑着浴缸，血水翻腾着，从里面缓缓站起来一个人。</P>

长发，小熊睡衣上沾满了血水。</P>

她的手里握着把水果刀。</P>

“不准跑，”她的声音嘶哑，难听，充满着怨气。</P>

她举起刀，对着她刺了过来。</P>

她看见自己动了起来。</P>

她听见自己说：“不行，不行。”</P>

她避开另一个自己的攻击。</P>

拿着刀的女人被激怒了，她的头发开始变长，像海藻一样疯狂的生长，黑色的长发缠上她的双脚，把她拖进水里。</P>

咕嘟咕嘟，她喝了好几口血水。</P>

水好冷。</P>

冷的她动不了。</P>

一双冰冷的手握住她的脖子。</P>

“你好漂亮啊。”女人有点羡慕。</P>

双手缓缓收紧。</P>

她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P>

好难受。</P>

叮——</P>

叮——</P>

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挂钟的铃声。</P>

女人手上动作一顿。</P>

宁宁：“到时间了？”</P>

女人的目光怨毒有不甘心。</P>

宁宁挥开女人的手，坐了起来。</P>

哗——</P>

女人，血水，黑色的发，水果刀，一瞬间全部都消失了。</P>

宁宁身上还穿着那条黑裙子，她站在洗手台外。</P>

瓦夏蹲在洗手台上，又用屁股对着她。</P>

不让它插手，哼。</P>

不理她了。</P>

宁宁向前走了几步，推开里间浴室的门，出现了，刚刚幻境里的浴缸。</P>

“出来吧。”</P>

话音一落，一个人影出现在她的面前。</P>

是消失的娜娜。</P>

没有了黑裙子，她又变成了那个很狼狈的地缚灵。</P>

她往后退了退，很不安。</P>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P>

宁宁好奇：“第一次找替身？”</P>

娜娜点点头。</P>

宁宁明白了，怪不得那么不熟练。</P>

一会想要自由，一会又不想害人。</P>

宁宁：“先出去吧。”</P>

推开浴室门出来，瓦夏还蹲在洗手池上，一双绿色猫瞳非常不友善地看着娜娜。</P>

娜娜吓得不敢走过去。</P>

刚刚这只黑猫，轻轻松松破了她的幻境，然后又离开了。</P>

宁宁抱起瓦夏：“她害怕你，出去吧。”</P>

她一只手抱着瓦夏，一只手拉开卫生间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