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正是在下。”</P>
话音落地,陆天明猛烈咳嗽起来。</P>
“咳咳咳。”</P>
见陆天明面色苍白,嘴角有血迹,身子骨弱得跟风一样。</P>
何海表情顿时轻松下来。</P>
“张平是十里镇第一高手,而我能杀了他,不管你怎么找到我,来做什么的,都趁早滚。要不然,正好用你的血给我新买的刀开个刃。”</P>
说着,何海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P>
刀身很亮,确实是新买的。</P>
“我是教坊司的线人。”陆天明低头整理袖口。</P>
何海手中一滞。</P>
握刀的手些微颤抖。</P>
“二...二百两银子呢?”何海喉咙吞吐。</P>
没曾想,都到这一步了,还在想银子的事。</P>
“银子没有,铜板要不要?”</P>
“铜板不好带,我就要银子。”</P>
吧嗒——!</P>
陆天明丢了两枚铜钱在地上。</P>
看见地上翻滚的铜板,何海不可思议抬起头:“秀才,你跟我开玩笑呢?”</P>
陆天明摇头道:“我是认真的,在我眼里,油纸包里的东西,两个铜板都不值。”</P>
“那女的呢?她答应给我二百两银子的,让她来见我,不然,东西不可能给你。”</P>
何海紧了紧匕首,将油纸包塞进怀中。</P>
“想必你知道我在十里镇帮人要账,我要不到账,教坊司再来人,恐怕就不是两个铜板的事情了。”</P>
“我不管,天王老子来了,也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P>
何海双眼血红,大半个月睡不安稳,眼中血丝几乎要爆开。</P>
教坊司那女人,把东西交给他支走张平后,就再也没出现过。</P>
苟且偷生担惊受怕,为的是什么?</P>
不就是银子吗。</P>
“天真。”</P>
陆天明淡淡吐出两个字。</P>
话音落地,他猛的站起身,一脚踹在椅子上。</P>
椅子顿时飞将出去,宛如出弦利箭般迅猛。</P>
何海根本想不到,一个瘸子,动作竟然这般利索。</P>
而且陆天明踢凳子用的是那条瘸腿,动作竟然一气呵成,无比顺滑。</P>
哐啷一声,他甚至来不及抬手去挡,椅子便砸在了胸口上。</P>
噗——!</P>
肋骨断裂,插进了肺里。</P>
何海坐倒在地,呼吸急促,吸气声像鼓风机风箱发出的嗡嗡声。</P>
“秀才,等一下,我这就把东西给你。”</P>
见陆天明面色冷峻,一瘸一拐走过来,何海急忙叫道。</P>
“不用,我自己取。”</P>
陆天明走到近前蹲下身,将油纸包拿出来。</P>
拍干净上面的泥土,把油纸撕开。</P>
入眼五个字:津岭渡账目。</P>
翻开第一页,最上面,写着“海砂子”。</P>
海砂子,也是道上的黑话,就是私盐。</P>
换句话说,管理津岭渡的人,在买卖私盐。</P>
据陆天明这些年走街串巷所知。</P>
津岭渡的瓢把子,是县衙的一个捕快。</P>
一个捕快,肯定没有这么大的能量。</P>
但是,县令有。</P>
快速把账本翻看一遍后。</P>
陆天明不禁吸了一口凉气。</P>
看来,县令也没有这么大的能量。</P>
两年时间,流水高达五万八千两白银。</P>
而且,盐的利润高的离谱。</P>
世面四十文一斤的盐,开采和人工成本,仅仅只有不到五文钱。</P>
利润接近十倍。</P>
小小的县令指定吃不下。</P>
背后绝对有人。</P>
是谁,从户部盐政司那里搞到了这么多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