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要顶天立地，不能让你骑大马，但是叔叔可以把肩膀借给你，你坐在叔叔的肩膀上。”</P>

“叔叔真好！”</P>

一大一小两个人渐行渐远。</P>

呆立原地的凉王夫人第一次看见男人窘迫的样子。</P>

此时此刻她有一种错觉，似乎这个叫‘陆痴’的男人，才是雪儿的父亲。</P>

雪渐渐小了。</P>

小郡主坐在凉王府的墙头，看着远处开始喧闹的街道。</P>

她没有哪一天不渴望去街上玩，为此隔三差五就要跟娘亲闹脾气。</P>

但此刻她却很开心。</P>

因为她嘴里正嚼着糖葫芦。</P>

糖葫芦是身边同样坐在墙头晃动双腿的男人买的。</P>

男人很厉害，自她说想吃糖葫芦后，几乎是一个眨眼，便跃向远处的街道去而复返，将那美味的零食送到了自己的嘴边。</P>

“叔叔，你好像不开心。”</P>

小郡主歪着头，小嘴吧唧个不停的同时，认真打量着男人。</P>

男人侧过头，哑然失笑：“跟雪儿在一起，怎么会不开心？”</P>

“反正你就是不开心！”小郡主嘟嘴道。</P>

男人尴尬的挠了挠头：“好吧，或许真如雪儿说的那样，叔叔的心情不是很美丽。”</P>

“为什么？。”小郡主好奇道。</P>

男人突然扯住自己的衣襟。</P>

凑向小郡主那边。</P>

“你闻闻，这是什么味道？”</P>

小郡主闻言把头靠了过去。</P>

然后立马就捂住了鼻子：“好腥，叔叔多久没洗澡了？”</P>

男人放声大笑：“叔叔身上的腥味，洗不干净呢。”</P>

小郡主蹙眉：“这是什么味道？”</P>

“臭咸鱼的味道。”男人没所谓道。</P>

小郡主也无拘无束的笑了起来：“哈哈，叔叔在说自己是臭咸鱼！”</P>

“可不就是臭咸鱼吗？”</P>

男人说着，忽然跳到了对面的墙头上。</P>

然后伸直双臂将自己摆成个十字。</P>

“你看叔叔的模样，是不是任人摆布的臭咸鱼？”</P>

小郡主还听不懂其中的意思。</P>

只知道捂着嘴咯咯傻笑。</P>

笑够了后，她停下来认真道：“叔叔，你可不是咸鱼，我听娘亲说过，你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剑客，这样的人若是咸鱼，那晒咸鱼干的人绝对会被叔叔咬一口。”</P>

男人被这句话触动到了。</P>

他的神色突然黯淡下来。</P>

毫无征兆那种。</P>

只是他调整的很快。</P>

下一刻，他又跳回小郡主身边。</P>

然后柔声道：“雪儿乖，雪儿还想不想吃糖葫芦，叔叔去给你买。”</P>

“想！”</P>

......</P>

房间里一时间鸦雀无声。</P>

陆天明怔怔望着李寒雪，神色复杂。</P>

他的本意是想了解自己的父亲在这凉王府内是个什么状态，借此推断后者跟禁斋的主人到底是不是从属关系。</P>

哪知却看到了另一个陆痴。</P>

沉默半晌。</P>

李寒雪缓缓开口：“我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便是因为陆叔叔身上的腥味。”</P>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几年后双刀剑客闯进我家里的那一天，我终于知道了他身上的味道并不是鱼腥味，而是血腥味。”</P>

陆天明久久无言。</P>

凉王府的陆痴，和天璃城的陆痴，哪里是同一个人？</P>

他脑海里实在勾勒不出，那个放荡不羁爱开赵歌韵玩笑的家伙，会在漫天大雪的凉王府，显露出落寞和无助的模样。</P>

他更加不解，这禁斋当中，到底住着个什么样的人，居然能让潇洒的顶尖剑客变成一条咸鱼。</P>

父亲表现出来的痛苦，到底是因为正屋那疯癫的主人，还是那个抛头露面的神秘人，亦或是跟神秘人住同一屋疑是丫鬟的女人。</P>

沉思中。</P>

陆天明突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P>

定睛一看，原来是李寒雪在擦拭眼泪。</P>

似乎这段回忆，触动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P>

陆天明眼珠子滴溜溜转，随即向李寒雪那边靠了靠。</P>

“诶，李残生。”</P>

“怎么了？”李寒雪别开脸，显然不想让陆天明看见自己难过的样子。</P>

“你...”陆天明吸了吸鼻子。</P>

“有话说啊！”</P>

“你还想不想...骑大马？”</P>

李寒雪猛地转过头，一脸诧异的望着陆天明。</P>

“你是真不害臊啊陆二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