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还好吗?”
陆天明有些措手不及:“你是指连心阵内?”
杨阮清点头:“我想你一定见到了他。”
“可他并不是真正的陆痴。”陆天明解释道。
杨阮清闻言沉默。
片刻后一本正经道:“儿子心中的父亲,又怎么可能是假的,或许你看到的陆痴与现实中有差异,但在你身处连心阵的那段时间内,他确实鲜活的存在着。”
听闻此言。
陆天明也陷入了沉默。
他发现旁边这位平时没个正行的仗义阁阁主,认真时说出来的话,总是能令人深思。
“实力很强,也很有责任心。”陆天明认真道。
杨阮清眼睛亮了起来:“这不就对了,父子之间,没有必要搞得跟深仇大恨似的。”
陆天明浅浅笑着,没有多说什么。
杨阮清在马背上沉吟了良久。
看上去有些局促不安。
“杨叔,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问我?”陆天明笑问道。
闻言,杨阮清面双颊上居然浮现出莫名其妙的红晕。
“咳咳。”
清干净嗓子后。
杨阮清这才问道:“你爹,有没有提起过我?”
陆天明差点没被口水给噎着。
他怔怔望着对方。
一时间对杨阮清脸红的理由抱着极其古怪的猜测。
“那啥,你爹可是我的偶像,如果一个人能在偶像心中留下只言片语,这辈子便无憾了。”杨阮清赶紧解释道。
陆天明咽了一口口水。
他比杨阮清还要紧张。
沉思良久,他决定编一个善意的谎言。
“叔,你跟他关系这么铁,他怎么可能会忘记你。”
“哦?”杨阮清一下子来了精神,“他当真跟你提起过我?”
陆天明点头如小鸡啄米:“不仅提到你,他还夸你呢!”
“夸我?”杨阮清笑得满脸褶子,“他怎么夸我的?”
陆天明伸手搓了搓疯狂跳动的眉头。
“他说如果非要在这天地之间选一个剑法最接近他的人的话,脑海中只能想起某位故人。”
这句话说得陆天明自己都口干舌燥。
那种直击灵魂的羞耻感,比他自卖自夸的时候还要上头。
“他不会是在说我吧?”
杨阮清指着自己,满眼都是不可思议。
只是其中夹杂着一丝欣喜,明显已经对号入座。
“呼!”
陆天明轻轻吐了口气。
然后格外认真道:“这还用问?毕竟我也想不出,这世界上活着的人里,到底谁的剑法能跟杨叔你相提并论!”
“嘿,你小子,实力虽然差点,但是眼光比起你爹倒是不遑多让!”
杨阮清不装了,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
陆天明本想趁热打铁再说些违心的话。
哪知杨阮清突然把马勒停。
“贤侄,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时辰不早了,当叔的就不打扰你赶路了。”
陆天明望了眼刚升起来没有多久的太阳。
又瞅一眼对方胯下气都没怎么喘的骏马。
一时间震惊得无以复加。
杨阮清毫不拖沓,举起鞭子就在小白龙的屁股上来了一下。
白马窜出去的瞬间。
杨阮清笑得跟吃了蜂蜜一样。
“贤侄,无需牵挂,你叔我在附近好歹也是个人物,不说安享晚年,但善终是没什么问题的,就不用你操心了。”
陆天明脖子扭出一个夸张的角度。
眼睁睁看着杨阮清调转马头无情的朝舒阳郡原路返回。
然而等他的身影消失在天际线时。
杨阮清忽地把马停下。
然后转过头一声叹息。
“贤侄,你要寻找当年的真相,简直就是火中取栗,搞不好,下场比你爹还要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