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痛不痒聊了几句。
陆天明询问道:“庄兄,这人是谁?”
庄玄沉默。
片刻后回道:“工部右侍郎,段安宁。”
“工部的人?”陆天明面露奇怪,“我记得工部尚书屈洛,是廉为民的人吧?而你好像对他...”
有些话陆天明没有说出来。
刚才庄玄看向段安宁的眼神,很明显有悲伤和不舍在里面。
所以他非常不理解。
庄玄点了点头:“明面上,他确实是廉为民的人。”
“明面上?什么意思?”陆天明不解道。
庄玄长长吐了口浊气:“实际上他是我们车马部的人。”
陆天明闻言思索须臾。
这才回道:“也就是说,他是车马部安插在工部的内应?”
“不错,他在工部待了有四五十年的时间了。”庄玄回道。
听闻此言。
陆天明更加疑惑。
按理说,四五十年的时间,早就应该得到了敌对的信任。
这样的人,没有道理躺在义庄冰凉的长桌上。
毕竟敌对不会动他,自己人更不可能动他。
“到底怎么回事?”陆天明追问道。
“叛徒,车马部,出现了叛徒。”
脾气向来不错的庄玄,说这话的时候居然咬紧了牙关。
他嘴里的叛徒,当然不是已经死了的段安宁。
否则他刚才怎么会露出悲哀之色。
“有叛徒出卖了段大人?”
陆天明无比诧异。
在他的认知里,车马部的人,个个都是宁死不屈的义士。
而能够知道段安宁身份的人,只怕在车马部内的地位只高不低。
这样的人,大多都是大楚先帝亲自任命。
一个精挑细选的忠义之人,怎么会叛变呢?
然而庄玄的回答却非常肯定。
“除了叛徒通风报信,我想不出把段安宁当做亲兄弟的屈洛,有什么理由对他痛下杀手!”
庄玄满眼血红,双手握拳攥得咯嘣响。
看那模样,要是屈洛就在此处的话,绝对会被他生撕了不可。
“查出是谁了吗?”
多次受到庄玄的照顾,陆天明此刻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愤怒。
庄玄摇了摇头:“有了大体的眉目,现在只需要找到失踪的那几人,便能知晓谁是真正的叛徒。”
兴许是在小房子内站得太久的原因。
庄玄走到了门外。
陆天明紧随其后。
想了想,从戒指里掏了两壶酒,递了一壶过去。
一开始庄玄是拒绝的。
但见陆天明自顾喝得直咂嘴。
他再忍不住,一把将酒壶抓在手中。
狠狠灌了一口后。
庄玄的面色明显平静了许多。
“我跟段安宁认识有一百多年了,可以这么说,天底下关系最好的亲兄弟,也不过如此。”
庄玄仰头望着茫茫夜色,其中惆怅比烈酒还要浓。
这样的朋友,陆天明也有一个。
所以他很能理解庄玄心头那份不安和愤怒。
“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叛徒也好,屈洛也好,都要死!”
庄玄咕噜咕噜连喝几大口,眼神锐利如同一把开锋的宝剑。
陆天明从未见过庄玄如此认真。
虽说心中动容,但他毕竟属于局外之人,仍旧能够保持冷静。
“之前你跟我说过,京城的六重天,可没有那么好杀,何况屈洛还是工部尚书。”
不过他的劝诫并没有什么效果。
庄玄眯了眯眼睛。
“动谁都可以,唯独不能动段安宁,有人求死,我一定成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