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志哼哼道:“当初怎么劝,都不愿意留地种,县令把种子送上门了,还是不种。
这会儿,倒是都心动了。”
“心动了上门讨个一两根也行呀,干啥非得半夜摸走。
幸亏紫云英只是草,不然也得被挖。
上回咱帮八叔小舟哥他们卖了草头菜,大家知道可以卖钱,都有人到地里去揪紫云英吃。
还有人把咱割下来,晒成干草的那点紫云英拿去喂牛。”沈志忿忿不平,一个用力,捋下了一株花生上的所有果。
然后赶紧吹吹手,太用力了,手勒了一下。
“二哥,村长叔不是已经把剩下的干草收到祠堂锁上了嘛?”沈笑奇怪,还有谁去拿。
沈大伯道:“他说的是没锁上之前。”
沈志想到那些草,心情又好了,“爹,亏了念哥儿找了罗二爷,这干草咱卖不少钱呢。
一亩地几千斤晒干最少落下五百斤干的,一文钱一斤呢。
咱家头茬草收割了一半,挣了一两多银子,七两,你可真本事。”
沈志说的兴起,又把凳子往沈笑身边挪挪,道:“现在大成哥大力哥都说,明年你种啥,他们跟着种啥。
他们还说,早知道把另一半紫云英也割一茬了。”
“可别。”沈笑从头顶,又向身后扔掉一株摘空了的花生秧,笑着道:“二哥,都说了头一年是试种。
你可不敢吹牛啊,咱们试试看割了一茬,下一茬两个月后,看能不能收一份新鲜草头菜。”
“能,肯定能。”沈志现在有信心的很,“等挖完红薯了,我们就把西院的暖房盖出来。
这回盖个好的,不搭窝棚了。爹,你说行不?”
“行,以后你们只管送菜,爹在家给你们看着。”沈大伯知道,家里是不会同意让他再去码头做工的。
“大伯,让大哥也在家帮忙吧,冬天,还要育辣椒苗,红薯苗,又要送菜,忙不开。”沈笑也不想大哥去扛包,太辛苦不怕,就怕落病。
沈远终于把所有花生抱来了这一块,给他们都围了一圈,他也坐下来摘花生。
“七两,我空了就会在家搭把手,码头上有活儿,干点能多个进项。
这红薯啥时候能收,早点收完,咱们也不闹心。
这要是自家出钱买的种子,挖几个也没有啥。
就像紫云英,自家种子,有想要的,咱给点也不心疼。
但红薯,县尊不是说要收走的吗?”
沈笑憋一口气吹出,“大哥,我和二哥,前几天找县尊了,那会儿钱师爷说他下乡里检查秋收事宜。
只给咱们派来了两位庄户守着。
林二叔说,霜降之前收都没有问题的。
昨天刨花生前,我们又去找过林县尊,他不在县衙,大舅说知州召见。
我倒是也很着急收完,看看到底一亩地能收多少。
你看这天,今天好似要下雨一样,咱们要么雨天前收,要么雨天之后收。”
沈大伯也抬头仔细看看天,然道:“秋天雨水多,估摸着,要等雨下过天晴了收更合适。”
沈笑也盯着阴乌乌的天发起了愣。
那么,林修尧现在哪里呢?他和杨知州一起接到了顺天府府尹的召见。
第二天又随夏府尹一起到大兴的皇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