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附近路过的人,会进到地里,扯些嫩叶子当菜吃。
可那人却不是进地里扯红薯叶,而起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孩子,向沈笑他们这边走来。
百来丈的距离,沈笑也不愿浪费灵力看是谁,但是等那三人走近了,她有些后悔。
只见中间那个大人,看到沈笑几个在水边,急跑着扑过来跪下:“念哥儿,救救我们吧。”
程怀谦跳开的时候,沈笑反应极快,左右各夹一个,把秀永和昌林抱起。
“肉肉。”昌林伸手,瓦片上几个蚂蚱糊了。
沈笑对身边一脸疑惑的沈曜道:“那个潇氏继女孙氏。”
不怪沈曜没有认出来,实在是那年头回看到孙氏,她还是个胖胖的俏佳人,如今却是瘦的一把骨头,脸色发黄。
而且,衣衫也是粗布的,头上只有一块青花布头。
程怀谦垂着的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在后面两个瘦巴巴的小男孩儿,追来时,不由闭上了眼。
那两个小男孩儿,伸头看向瓦片上糊掉的蚂蚱,努力吞咽自己的口水。
孙氏拽着他们跪下:“念哥儿,我爹和丈夫没了,兄长也在登州病死了。
实在没有人投奔了,才会来找你的。”
这可真是个大麻烦,沈笑看看程怀谦,轻喊一声:“念哥儿?”
程怀谦睁开眼,“我送你们回孙家老家。”
孙氏一怔:“可是,孙家祖上在广东。”
“你丈夫老家呢?”沈笑放下两小只。
孙氏咬唇,“他是个孤儿,没有家。”
就在这时,昌林和秀永手拉手,把另一个手里的烤蚂炸,上前递给跪着的两个孩子:“给你们吃。”
两个小孩子猛的抓过,连壳儿都不撕,直接囫囵填嘴里了。
沈笑也转身,拿起地上的两个大竹筒,把绿豆水打开给孙氏:“先让孩子喝点儿。”
孙氏感激的接过时,分别给了两个孩子,她自己一口没喝。
沈笑看到,然后让程怀谦先回家拿些吃的来。
现在,她不可能让她进村里,但是稚子无辜,他们就着竹筒咕咚咕咚不停的喝,显然是饿坏了。
孙氏擦擦眼角的泪,“谢谢你。”
沈笑好奇道:“你们怎么回来的?”
孙氏给两个孩子顺顺背,才道:“你们走后不久,我和兄长还有两个孩子,被送去屯田了。
虽然说辛苦,但是再也不像矿上那样挨打挨饿了。
可是今年一场倒春寒,我兄长他病了没有熬过去。”
沈笑也没有一直站着,她和三哥沈曜一人带一个自家小朋友,席地坐下。
她想,这些人只所以没有被送回原籍,怕是外地的人多。
只听孙氏继续道:“十几天前,有官差上门,问我们是愿意留在那边,还是回原籍。
要是先前我兄长还在,留在那也行,可是剩下我一个女人带两个小的,下地力气不行,只能靠给军户浆洗过活。
有时,还有人半夜来拍门,又被附近的人排挤。
我,就报了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