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谁忘记了?(2 / 2)

“我没见过你为另一个这么失魂落魄,”韩巧玲同情的摇摇头,“干脆告诉他好了。”

“什么,告诉他什么?”小叶怔怔的看看她,忽然转开了头,把脸埋在了枕头里,好象这样就能躲开些什么。

“与其这个样子难受,还不如明确下来的好,”巧玲走到床边,揪走了她手里的枕头,让她对着自己,“其实依我看,这个男孩不如另一个可靠,而且很难把握,”她很认真的看着小叶,“不过既然你喜欢的是这一个,就抓住机会,告诉他好了。”

是的,她应该抓住机会,小叶又咬了咬嘴唇,勇敢的抬起眼。

可不等她说话,罗飞忽然笑了,“哈,原来你还有不能让阿龙听见的话,”他十分感兴趣的凑近小叶,满脸猎奇的表情,“说说看,我要讲给阿龙听,一定气死他。”

看着他满脸调侃的笑,小叶已经张开了嘴,话却冰冻在了嗓子里,她没办法对着他那玩笑味十足的表情,说出心底的秘密。难道他真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他真什么也看不出来?

罗飞确乎是什么也没感觉到,他还在饶有兴趣的催她,“快说呀,不要吊我胃口嘛。”

“你……你最近在忙什么?”半天,小叶才想出这么一句,声音已经不太连贯,眼睛里已经有些亮闪闪的东西在滚动了。

“你问我啊,”罗飞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呷了口茶,“也没什么,瞎忙,吃吃饭,打打球喽。那些女孩子打得又差,还非要我教,天天浪费我的时间。”

小叶的短发飘动了一下,两滴晶莹的泪水,滴落在雪白的台布上。但罗飞装没看见,他有意闭着眼睛,“这茶味道还不错,偿偿看,一起喝过茶的女孩子不少,会品的可不多。”

趁罗飞闭着眼,小叶慌乱的用手背抹着眼泪,但泪水却擦不完似的越来越多。她不敢去拿包里的手绢,害怕动作大了被发现。好在罗飞似乎专注于品茶,始终没睁眼朝她看。

脸上荡漾着懒散的笑,罗飞的心里却一阵阵的发痛。他知道她要告诉他什么,他相信她是生平第一次想说那句话,但他不能让她说出来。用力捏着茶盏,他真想把手里的杯子摔出去,真想找个地方狂吼两声。他怎么能这样对她呢?他怎么能这样残忍?

可是,不这样他还能怎样?

有力的脚步声传了过来,阿龙到了。

仿佛从窒息中解脱似的,罗飞悄悄长出了口气,他迅速转向阿龙,看到的却是一张冷冰冰的脸。

阿龙只冷冷扫了他一眼,就转向了小叶,“小叶,你怎么了,”马上他就看出了问题,“为什么不高兴?”他向小叶俯下身,“你哭过了?”他马上转头怒视着罗飞,“是你弄的?你怎么回事?”

罗飞的嘴里又苦又涩,他不想解释,也没办法解释,只能接着低头喝茶,他一辈子都没喝过这么难咽的东西。

“没有啦,”小叶声音低低的抬起头,谁也没看,只是动了动阿龙的椅子,“你坐嘛,跟他没关系,不要乱怪人。”

阿龙瞪了罗飞半天才坐下,然后取出一个彩纸包的礼物盒,递给小叶,温和的说:“生日快乐。”

他本来是想对她笑笑,但显然笑不出来,他又转头盯着罗飞,“怎么回事?小叶今天生日,她为什么哭?”

“哦,我把这事给忘了,”罗飞耸了耸肩,“生日嘛,反正年年都要过,明年补好了。”

他强迫自己抬起头,直视着阿龙冷漠的双眼。他的眼角能扫见小叶微微发颤的手,但他只当没有看见,强迫自己一如既往的笑着。

“忘了?”阿龙冷冷的审视着他,语气如冰,“对了,我知道你很忙,白天晚上都没空!”

罗飞眨了眨眼睛,看来阿龙还记得虹彩路的事,不知往下还记得多少,他有意拖长了声音,“是啊,我近来对采石场比较有兴趣,晚上偶尔去转转,怎么你也知道?”

阿龙“哼”了一声,没接话,看他的眼神就象看一场拙劣的表演。

“哦,”罗飞快速的考虑着,“我最近认识的三个人,本来也要一块去,可惜他们发生了意外,”他仔细的看着阿龙的表情,“被烧成了碳。”

阿龙皱了皱眉,眯起眼睛看着他,“你在讲笑话吗?你以为自己很幽默?我不认为好笑。”

“我也不认为。”罗飞缓缓说出这句话,觉得自己开始下沉。记忆消失了,难道连死人也消失了吗?

不可能,总会有迹可循,“你们那个驼背保安,难道还活着?”他冲口而出的问,但立刻就后悔了,因为阿龙“腾”地跳了起来。

“你说什么?!”他的脸色瞬间完全变了,“你怎么会知道他死了?你怎么会认识他?”

盯着阿龙铁青的脸,罗飞一横心,干脆问到底,“你先告诉我他怎么死的。”

“心脏病突发。”阿龙紧盯着他,“告诉我你都知道什么?”

小叶忘记了难过,瞪大眼睛来回看着他们俩,不知道他们在剑拔弩张的说什么。

“心脏病?”罗飞也站了起来,他逼近阿龙,“谁告诉你的?你怎么能确定他死于心脏病,是你亲眼看见的?”他有意加重了最后一句的语气,那个保安倒毙在他俩面前的一幕,难道阿龙没有一点印象?

“是啊,”阿龙惊异的瞪着他,“你怎么连这个也知道?他上班时间死于心肌梗塞,大家都看见了。”

“大家都看见……”罗飞一下跌坐在椅子里,彻底傻了。

阿龙还在问着他什么,小叶也在问,但他听不见,他的脑子集中不起来。

猛的从座位上跳起,罗飞简单的说:“我还有事。”就快速冲下楼去。

阿龙正要追上,可回头看看眼睛肿肿的小叶,又不由自主的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