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不见了,与欧阳靖上次失踪一样,也是不辞而别。众人哗然,各种猜想和担心纷至沓来。半日过后,墨月与如兰交代了一声,说是要去寻雁南飞,便也失踪了。</P>
山峦峻峭,落木萧萧。</P>
雁南飞今日一早悄然离开桑植,因背部受伤疼痛难忍,故下马歇息了片刻。他吃着干粮,想起前方便是此行要去的桑植,火光又从眼底徐徐燃起。</P>
“墨兄,你且好好歇息,待我取了百里俾与裘千羽的人头再回来见你。”雁南飞闭上眼睛,热血直冲脑门,伤口处涌起巨痛,一阵眩晕袭来,不觉间竟昏睡了过去。</P>
山野寂寥,万物无声。</P>
不知何时,耳边隐约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他缓缓睁开眼,印入眼帘的是一张模糊的脸,继而渐渐变得清晰,晃眼一看竟是墨月,刹那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P>
“阿哥,你怎么了。阿哥,是我呀,我是月儿。”墨月扶着他,声音里充满了担心,直到看见雁南飞完全睁开眼,似是恢复了神智,这才长舒了口气。</P>
雁南飞缓缓起身,环视四周,才依稀记起之前究竟发生了何事,无力地问道:“月儿,你怎么也来了?”</P>
墨月看着他憔悴的样子,心疼地说:“你一句话也不说便悄悄离开,我放心不下,只好出来寻你。”</P>
雁南飞稍微动了动,后背的伤口又痛了起来。他咧开嘴,倒吸了一口凉气,又问她是如何寻来此处的。墨月得意地笑道:“你不会无缘无故便走了。我一寻思,你定然觉得是自己连累阿哥,故要去寻百里俾和裘千羽替他报仇。我一路追至过来,没想到就看到你倒在这儿了。”</P>
雁南飞勉强笑了笑,愤懑道:“这一切均因我而起,我得去让那二人偿还血债。”</P>
“好呀,你既是去复仇,我定然要与你一起。”墨月来时路上早已想好,找到雁南飞之后,不管他要去何方,做何事,都要跟随一起。</P>
雁南飞却决绝地摇了摇头:“不行,你赶紧回去。”</P>
“我不回。你一人去,我如何放心得下?”墨月一口回绝了他,“阿哥,你带我一道去吧,绝不会给你添乱。对了,我熟悉容美,万一遇到何事,还能帮你。”</P>
雁南飞苦笑道:“此去前路艰险,吉凶难料,你与我去,定会连累你……月儿,听话,赶紧回去吧。待我做完事,一定回来找你。”</P>
他话音刚落,后背的伤口处又涌起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以至于脸都变形了。</P>
墨月慌乱之下,才发现他后背已被血染红,不免大惊道:“阿哥,你受伤了?何时受的伤,为何也不……”她话未说完,雁南飞已痛得龇牙咧嘴,大汗淋漓。</P>
墨月惊慌失措,情急之下也不管男女之别了,掀开雁南飞的后背,当看到满背的鲜血时,顿时呼吸一滞。</P>
“没事,都是小伤。”雁南飞强忍着痛,还打算继续坚挺着,谁知眼前一黑,又晕晕乎乎地倒了下去。</P>
墨月猜想他与墨白大抵相似,又想起那日郎中替墨白敷的药里含有金银花,于是费尽全力将雁南飞扶上马背,而后打算进山去寻药。</P>
不知不觉间,墨月已忘记行了多远,身处茫茫大山之间,四周一片昏暗,感觉天很快就要黑了。</P>
幸运的是,她没过多久终于寻到一树金银花,于是采了许多,想要原路返回时,却忘了来时的方向。她站在丛林之中,来时的路已被荒草淹没,觉得所有方向大抵都一个样。她有些心慌,可一看到昏迷在马背上的雁南飞,又壮起胆子,把心一横,继续朝前行去。</P>
不远处出现一条溪流,溪流潺潺,清澈见底。溪流对面是一块草坪,草坪悠悠,绿意融融。</P>
墨月骑马穿过这片丛林,再趟过溪流,眼前豁然开朗。她将雁南飞扶下马,平放在草坪上,用溪水帮他洗净背上的血,又将金银花捣碎,而后敷在伤口上。</P>
做完这一切,天也黑尽了。</P>
墨月捡了些木柴,燃起火焰,这才感觉到饥肠辘辘,拿出干粮,就着溪水仅吃了两口,便再无胃口。看着身边安静睡着的雁南飞,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凑近他的脸,像在欣赏一朵美丽的花儿,又轻叹道:“笨蛋,自己受了伤也不知道,还跑这么远。要是我未寻来,你独自一人晕倒在路边可该如何呀。”</P>
她陪在雁南飞身边,许久未合眼,就在这荒郊野岭中静静等待天亮,燃起的火焰将黑夜照得雪亮,也映红了半边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