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仪在旁边插嘴问:“陈仲卖茶,你们自己也种茶?”</P>
陈伟点头说:“小的家中整村皆种茶,唯深山林内,甚少商贩入山批购,茶农自行扛至邻近州县卖与茶行。然近年邻近州县生意变差,影响茶农生计;因小的家中人口较多,六年前,家父遂遣家兄挑数担上京试卖,发现价高量多,家兄即开始收购乡民茶叶,运京贩卖。”</P>
武方继续问:“在家乡与人有纠纷否?”</P>
陈伟摇头说:“未也。朴实乡农,无甚纠纷,况兄收购之价格,反高于过去茶农自己挑担零卖之价格,故茶农不曾有怨。纵使有怨,上京非易事,在乡解决即可。”</P>
武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接着问:“陈仲在京之时,常居何所?”</P>
陈伟说:“五月客栈;去年春小的曾与兄赴京,即居五月。”</P>
陈伟好像知道御史们在想什么,就接着说:“常往来之茶行,有天德茶行、嘉明茶庄;然其他茶行有时亦来往。例如,隆升茶行,今春之时冬茶之帐尚未结算,家兄即盘算暂不批茶至彼处。”</P>
武方和林凤仪在心里对看一眼,这很明显是个点,不需要特别明说,两个人都在想这件事。</P>
林凤仪问:“那隆升茶行的钱现在结了吗?”</P>
陈伟说:“小的不知。平时家兄运送春茶时,即收冬茶之帐;仲夏后再赴京,收春茶之帐。此番来京,即为收春茶帐。有时视产量多寡,或收成先后,每季尚须分两、三次运送。”</P>
武方问:“春茶之账约多少银两?”两个人都想到陈仲身上还有八十两。</P>
陈伟摇头说:“小的不知。唯批量最大之天德茶行,于家兄当年初始运茶时,尝贷与家兄三百两,作为预先支付茶农、雇车雇丁、在京留宿等费用,由家兄每年分期摊还;故茶帐恐亦需扣除此笔还款。”</P>
这时海涛回来了,林凤仪跟他说了一下陈伟大概说过的内容。</P>
海涛问:“尚有卢记茶行、十四味茶庄、六犂茶行乎?”</P>
陈伟点头说:“十四味已两年未批矣,或许家兄今年又批予彼。”</P>
陈伟已经回答过了,但林凤仪还是再问:“所以陈仲这次来京,预定跟哪些茶行收账、收多少钱,你都不知道?”</P>
陈伟点头,林凤仪接着说:“那现在陈仲出了意外,你们家怎么办?”</P>
陈伟眼睛下垂说:“小的不知。家兄亦认家中应再有人熟悉相关业务,故尝携小的入京;唯家中茶园亦需人手,故原拟待侄儿稍大能上山添手后,再令小的出门。”</P>
海涛问:“陈仲在京,通常停留几日?尚去其他场所否?”</P>
林凤仪想,一个男人离家在外,又有钱,还会干什么?海涛难道有赌场方面涉及赌债纠纷的消息?</P>
但陈伟说:“家兄每次停留八至十日。因有时茶未立刻全部批出,需待茶行试饮试卖后,方决定批进之数量。至于其他场所,小的上京时,家兄曾带小的游览皇宫外围,另北郊之大明寺亦曾参拜。”</P>
这信息没什么用,林凤仪在心里暗想,你哥常去的地方,不一定会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