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环说完，就踢着马挥着鞭子，小快步绕着羊群，把羊赶回村子。</P>

林凤仪在树林里等到半夜，终于听到阿环骑马上了山坡。</P>

见了面，阿环说：“愈向东向南，易水府布置愈密；我等需向西向北而行。”</P>

林凤仪不能反驳阿环，只好跟着走。</P>

阿环的马鞍还绑了两个包袱。</P>

林凤仪说：“你要离开这个村子？”</P>

阿环说：“吴密来访玉姬，玉姬死矣；今大人来访阿环，阿环留此坐以待毙乎？”</P>

林凤仪不知道怎么回应。</P>

好像她来找阿环，一下子大大地影响了阿环的处境与命运；可是，阿环又不像是被迫临时匆匆做的决定。</P>

也许是白天她一看到林凤仪来，转头看着羊群不语时下的决定吧。</P>

林凤仪问：“我害你要离开家乡了？”</P>

阿环说：“阿环本不欲久留。易水府遣阿环离京，给阿环五十两封口。阿环本可买地买羊，然欲他往，故不置产，暂代人放羊耳。”</P>

阿环带着林凤仪往北，显然离蓟国更近了，再走下去，会变成要经过蓟国才能回到有国。</P>

这条路，一边是黄土，一边是树林。</P>

林凤仪问：“你为什么要去蓟国？”</P>

阿环说：“听闻蓟国有女营。阿环欲学兵，来日回乡，将银两招兵买马，杀尽地主。”</P>

林凤仪吓了一跳，这小丫环志气好大；五十两对一般百姓来说是很多，但要造反恐怕还要几千倍才行。</P>

不过，阿环看起来很沉着，不像是冲动莽撞的人，大概也盘算以后怎么搞到更多钱。</P>

阿环知道林凤仪会有疑问，自己先主动说了：“阿环十四岁时，爹遭地主鞭打致死，娘带阿环流浪赴京，至鹿鸣楼洗碗端茶。娘病重，无钱延医，又不得休息，至京半年而死。后阿环幸得玉姬善待，相处近一年，且存得二十两；现玉姬又死，阿环除报仇外，无所依恋。”</P>

林凤仪问：“所以你现在十六岁？你本名叫什么？”</P>

阿环说：“阿环本无名，姓李；越冬村半数皆李姓。”</P>

不过，阿环刚刚自己说到玉姬了，林凤仪想，应该可以切入主题，决定还是从吴密开始。</P>

林凤仪问：“你知道吴密来找玉姬做什么吗？”</P>

阿环说：“吴教头本欲知我朝兵部情况。”</P>

原来吴密是来做敌情侦搜的，可是跟玉姬什么关系？</P>

林凤仪还没问，阿环已经接着说了：“玉姬乃鹿鸣楼当红之姑娘，常有达官贵胄点名玉姬赴宴。吴教头知我朝近日采购投石炮一批，请玉姬姑娘探听兵部近日采购之投石炮价格。”</P>

林凤仪心里一惊，没想到阿环边骑边说的平凡话语中，一下子就解了“一千八百五十两”的谜，心中百转千回，那天听度支司讲的价钱，以及武方说刚好一半的话，都在心里转呀转。</P>

现在一切都接起来了，所以苏尚书一直在研究投石炮，所以汤记的邓总管和苏尚书一起死在船上，这一切的一切，都和投石炮有关；可是，和投石炮的什么有关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