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四个人都不笑了，终于可以开会了。</P>

武方先说：“郭懿车极速，我二人追不及两刻钟，已失其踪影，半夜于城中遍寻不着，甚且攀上民房屋顶，致四更方放弃。”</P>

海涛说：“倒也非毫无收获，常见二人鬼祟追一牛皮车。”</P>

好不容易没有人笑了，海涛这话一出，四个人又大笑。</P>

按照回都察院的顺序，林凤仪说：“孟渊车先到游磷的家，然后又到祝闵的家；祝闵家有车出来，孟渊的车五更回兵部，我等到天亮他没再出门，不知车子还有几箱，我没闯兵部的卫哨。”</P>

武方点头：“确不得闯，打草惊蛇。俟全部查清再逮。”</P>

扬风说：“祝闵车由一兵驾驶，疑为祝闵副官；至荡寇府张实将军处，入内，五更后出张府，回祝府后，至天大亮未再出。”</P>

林凤仪说：“看来这一夜很多人很忙啊。孟渊忙到整夜没回家，搞得我们也整夜在外……”</P>

这话说到一半，卢大哥带着一名太监进来了。</P>

林凤仪低声说了句：“唉，丑媳妇总要见公婆。”</P>

太监果然是来传林凤仪入宫的。</P>

林凤仪说：“本官整夜没睡，披头散发，不及抹粉涂脂，我准备一下，半个时辰就去。”</P>

太监和三名御史吓了一跳，没人碰上皇上召见这样回答的。</P>

太监睁大了眼睛看着林凤仪，又转头看着三名御史求助。</P>

武方说：“毕竟系女子，且等其半刻钟。”</P>

太监气了，出去外面等。</P>

海涛问：“凤姐素未携粉带脂，汝欲何为？”</P>

林凤仪说：“我不知道。我只想拖时间，看能不能想个办法应付过去。”</P>

林凤仪其实有想法，但武方只争取到半刻，她没时间跟大家好好谈，只能伸出五根手指拨了几下头发，就出去跟着太监走了。</P>

进了御书房，皇上板着脸————当然，总不能期待皇上还笑嘻嘻的。</P>

林凤仪说：“臣凤仪叩见皇上。”说归说，不跪也不叩。</P>

皇上说：“卿尚知自称『臣凤仪』？朕看卿早已参赞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恐不日即不臣矣。”</P>

林凤仪想，反正说不定哪天我就穿越回去了，我才不怕你；于是就说：“皇上恕罪。”</P>

但说得一副管你罪不罪的样子。</P>

皇上没碰过这种态度，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只好放过不管，切入正题：“坊间盛传卿私自出国，潜入雍境，大闹石城，奔定阳，破雍炮，夺松平，有此事否？”</P>

皇上说话还讲究节奏，从四个字变三个字，愈来愈紧迫。</P>

林凤仪已拿定主意，横了心对皇上说：“出国有，潜入有，大闹无。”</P>

“林御史不得无礼！”李公公在旁边大叫。</P>

林凤仪想把焦点放在雍国，故意先略过后面。皇上果然中计：“卿至雍国何为？”</P>

皇上进了林凤仪布的陷阱，林凤仪就撒网了。</P>

林凤仪说：“苏尚书横死案，经查与玉姬有关，臣赴石城访玉姬。”</P>

皇上的脸突然白得像冬阳下三尺厚的雪。</P>

林凤仪一直观察皇帝的反应——─肯定有问题，但不知道问题是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