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厨房的屋子里面,旁边还放着一个高架子,上面摆着一个搪瓷盆里面空空的,应该是洗脸的。左看看右看看,好似水瓮才有冰凉的水,他想用热水洗洗,这个愿望都达不成吗?没办法,有水就成吧,景庄还没有碰旁边的水舀子。</P>
“干啥呢?”现在的屋子基本上都是连通着的,有时不会按上门,只有一个半截的门帘,中年妇女就是从撩起门帘过来的,看见儿子想要喝凉水立马喝斥道。</P>
景庄并不知道这水其实是饮用水,他拿着水舀子只是说了一句他想洗手洗脸,他并不是想做一个乖顺的模样,而是他觉得这个身体的本能反应就是面对这个中年妇人有种害怕的感觉。</P>
春红婶子有些嫌弃的看了儿子两眼,大小伙子了突然间跟姑娘家一样矫情,要洗脸,以前都没见他搓搓他脸上的那些泥。放下手里的东西却从另一个小木桶里面舀了一点水落入了搪瓷盆里,对着儿子说,“洗吧,从过年之后就没看见你洗过那一张脸,撒了泡尿之后看见你的脸脏了。”说完也不管儿子的表情,扭身来到灶台边收拾早饭。</P>
景庄这一早上受到的震惊已经够多的了,他都不敢相信他穿越成了什么样的埋汰小伙子,虽然不知道现在离过年多长时间,但是从过年之后就没有洗过脸!再看看搪瓷盆里的水,我的老天爷呀,就不能多给一点吗?给的还是凉水。</P>
春红婶子没有继续管儿子,他爱咋洗咋洗去吧,反而对着门外叫,“秋果,你再看看那剩下的几个小子死哪去了,再不出来吃饭没有他们的了。”</P>
“好嘞,姐,我这就去看看他们。”</P>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剩下的大小伙子全都从炕上蹦下来,本想着在用炕上的余温偷回懒,没想到二婶\/娘,把他们赶了下来。</P>
终于洗完脸的景庄,看着这搪瓷盆里的脏水,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还真的是好埋汰,不过他洗脸的时候顺便接收了记忆,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P>
他家的情况说白了就是一对兄弟娶了一对姐妹,景庄原生的父亲是老大,娶的妻子就是刚刚暴躁的春花婶子,二叔娶的就是妹妹,就刚才在厕所门口将景庄扒拉开的那位中年妇女秋果。所以兄弟五个既是堂兄弟又是表兄弟,老太太觉得自家人都烂在一个锅里面那就一起排序。</P>
现在一家子生活的的确倒是和睦,毕竟妯娌两人本来就是亲姐妹,当年那可是艰苦的很。外家条件不好也就算了,家里那边是重男轻女,生了七八个闺女之后才换回来这么一个儿子,至于女儿能活着就行,不能活的只能说命不好。那年还18岁的春花带着16岁的妹妹秋果逃出了那个家,家里本来就在山沟沟又是荒年,收成更不好了。自打记事以来,春花就不觉得自己吃过一口饱饭,她不想被饿死,也不想被爹妈以一袋粮食的价格换给村里面的老男人,她知道山外面、村外面有公社有领导,姐妹两个一拍即合,大晚上的两个人手拉着手,一脚深一脚浅的沿着山路就这么走出来了。</P>
拼了一把的结果非常好,最起码爹妈不能把她们随意的卖掉,因为领导们说这是犯法的。春花性子泼辣但是也知道她跟妹妹在哪里都是人家的累赘,既然摆脱了那个吃人的家之后,她就要想一想跟妹妹以后的生活。在公社暂住的那两天,她知道有一家兄弟俩穷娶不上媳妇,说是穷,但是在她看来就是因为娶媳妇要把屋子重新修缮再建,钱财吃紧的很,兄弟年纪又差不多大,给谁娶给谁不娶,就是一个大麻烦,所以春花觉得还可以再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