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东西如此嚣张,肯定是有大靠山了。想想也是,能在豫章省的星子湖、章江横行霸道,这保护伞肯定是小不了。自己把这伙人抓回去,只怕文书还没到江州府,要求放人的书信就放在胡知县的桌前。
以胡思理老奸巨猾的性子,只怕会推得干干净净。人是自己抓的,如此处置就由自己全权定夺。反正上官他不会去得罪,也不会徇私舞弊,做出朝野士林非议的事来。
刀切豆腐两面光。
难道自己把人抓回去,过两天又得老老实实放出来?太憋屈了,不甘心!
看到岑国璋的脸色,苟一时越来越得意,到后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这厮如此有恃无恐的样子,岑国璋气不打一处来。
他阴恻恻地转身对陈大有、杨井水等人说道:“叫你们抓人,怎么不知道轻点?他们虽然是罪犯,也是有仁权的。看看你们,笨手笨脚地把他们的手脚都弄伤了,县衙还得贴钱找郎中医治。”
陈大有和杨井水摸不清头脑,典史大人是不是被人打晕头了。苟一时等人虽然挨了不少棍棒,可都是皮外伤,连血口子都没有几处,怎么可能伤手伤脚呢?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惹事的那位年轻人,“他”那双凤眼一亮,赞许地说道:“没错,对付畏威而不怀德的恶人,你必须比他更凶,狗东西才会怕你。”
第二个反应过来的是宋公亮,他从远处一张桌子底下钻出来,整整了衣帽,气急败坏地对陈大有和杨井水说道:“你们两头猪,典史大人说有伤,就必须有伤!”
岑国璋也懒得再解释,从旁边捕快手里抢下一把朴刀,走到苟一时跟前,刷刷两刀,一刀割伤了他的右脚筋,另一刀却在他的左小腿上割出一道口子。
刀法不精啊,我明明都是奔着脚筋去的。
“这不是伤吗?这么明显你们都看不到吗?叫你们抓人的时候注意点分寸,就是不听。你们的职责是抓人,不是伤人!以后要加强训练,提高业务水平!”
在苟一时的惨叫声中,岑国璋一脸正气地训斥着陈大有和杨井水。
惹事年轻人使了个眼色,“他”身后的高手护卫分出两人,走到顺风堂的人中,出刀极快,迅如闪电,转眼间十几位顺风堂的骨干都被割断了手筋脚筋,连苟一时也被补了三刀,手筋脚筋全部补齐。
他们的刀法速度和准头,跟岑国璋比起来是天壤之别。
鲍细风这时故意嚷嚷道:“典史大人,真是对不住啊,混战的时候收不住手。实在是这些贼人们太猖狂了,居然敢动刀枪。幸亏典史大人当机立断,诸位官差奋勇用命,才把负隅顽抗的贼人们拿下。”
岑国璋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指着陈大有和杨井水,痛心疾首地说道,“看看别人,多懂事!再看看你们,木头脑袋!你们啊,再这么浑浑噩噩下去,是没有前途的!”
“好了,不要再傻站着了!赶紧带人去抄了顺风堂在富口县的堂口。犯上作乱,杀官造反,这可是大罪,顺风堂的人,一个都跑不了!嗯,还有这码头,顺风堂虽然犯奸作乱,但是不能耽误无辜商贾的生意。”
既然撕破脸皮,那就干脆把事情做绝!先把罪名给他钉死了!
“鲍舵主,鲍舵主!”
鲍细风连忙站了出来,“典史大人,小的在!”
“你们大江盟很不错,见义勇为,协助官府捉拿这些反贼!很好,大大的良民!乙六号码头以西,原本顺风堂的码头,你们先接管了,等案子判下来再说!”
打一个,必须拉一个。大江盟能在长江上做大买顺风堂还要牛逼,背后肯定也有大靠山。
长江水面上的巡防水师,可比星子湖章江的巡检司和巡防营要厉害得多,也更难对付!还有横跨数省黑白两道的关系,他们都能玩得转。所以你细品,他们背后该是多大的背景。
既然开始时他们把自己拖下水,那么现在他们就不能独善其身,大家一起努努力,把顺风堂好好坑一把。至少苟一时这伙人,不能轻饶了。
苟一时双目尽赤,挣扎地怒吼道:“狗官!你死定了!你惹了不该惹的人!赶紧买口棺材,准备后事吧。”
“你这个反贼真得太猖狂了!不仅持械行凶,杀官造反,还如此有恃无恐,该不是有人支持你这么做吧?说出来,把你身后的靠山说出来,让本官看看,到底是谁,胆敢指使你们这些狗贼,犯上作乱,杀官造反?”
岑国璋不怒反喜,蹲在苟一时的跟前,和蔼可亲,外带十二分真诚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