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春花眼神有点飘浮,“灭一阵风?要不是上面有严令,姑奶奶早就把他们一个个都沉了湖!现在我的人连星子湖都进不来,怎么剿灭一阵风?”
岑国璋嘿嘿一笑,这世上,办法总比问题多,关键就看你怎么去想。
看到岑国璋的笑意,樊春花眼角一挑,“知道你鬼点子多,想个万全之策。最近那些家伙,闹得太不像话了!搞得星子湖、章江一带越来越凋敝。上面只管讲大局,可附近的数府十几个县的民生怎么办?必须杀杀这些混蛋的气焰!”
岑国璋没有做声,他身后的罗人杰却忍不住开口道:“大人,盟主,我觉得这事简单。江淮的雷池湖、江汉的泽湖,总有些残余湖匪,被大江盟和连云箭的好汉被追杀,仓皇之下逃入星子湖。一阵风这些混蛋想黑吃黑,结果没想到遇到硬茬,被人给反将了一军。”
“罗哥说的没错。如果这些湖匪还干过一大票,比如抢过隆利昌号的货船,收获颇丰。当这些残匪带着全部家当逃入星子湖,一阵风接到风声后,肯定会动心的。”王审綦在一边补充道。
樊春花眼睛一亮。
一阵风是乐王豢养的狼,专门用来敛财,几乎是公开的秘密。现在有这么大一笔财富流入星子湖,一阵风不想动手,缺钱花的乐王爷也会逼他们动手。
只要一阵风咬下这个诱饵,樊春花就有办法送他们一块归西。
她忍不住重新审视起岑国璋身后这两人。看不出来啊,这两个普普通通的乡兵小头目,还有几分聪慧。是岑国璋慧眼识英雄呢?还是带在身边调-教得好?
樊春花不动声色地问道:“酸秀才,你怎么看?”
“一阵风不可能会倾巢出动去黑吃黑,所以还是会有漏网之鱼。我要的是一网打尽,让这些混蛋一次性完全断根!所以我觉得,审綦和人杰的计谋需要改一改。”
“怎么改?”樊春花追问道。
“残余湖匪,慌不择路窜入星子湖,没有防备之下被黑吃黑,都没问题。只是这些残匪逃得生天,财宝却被劫了,一时气不过,四处寻找一阵风的老巢。”
“也许是老天开眼,被搬回老巢的那些财宝突然起火了,火光冲天,浓烟滚滚,隔着几十里都看得到。残匪正好在附近,趁着一阵风混乱之时,上岸偷袭。只杀得天昏地暗,等到官兵赶到,除了一地的尸体,残匪带着财宝又逃之夭夭。”
说到这里,岑国璋转过头来问道,“樊盟主,你看这个戏本能不能演出个满堂彩?”
樊春花想了想,又问道:“这个戏本最大的问题是,一阵风劫去的那些财宝,怎么就会无缘无故地起火?而且早不起火,晚不起火,偏偏到了老巢才起火?”
“我打听过,一阵风朴大当家的现在很惜命,不会再冲到搏命前线。他只会在老巢等着。残匪的财宝,想必一阵风的匪众,在让朴仁勇过目之前,不敢乱打开。我准备一些好东西藏在里面,只要朴仁勇叫人打开,见了风透了气,就会无火自燃。”
“还有这种东西?”
“当然有这种东西,只是我知道怎么制作,却没有材料。我已经叫人去匡山纯阳观。那帮炼丹的道士,手里有不少好东西。”
“好,酸秀才,你准备那些无火自燃的玩意。我那边马上组织一伙雷池湖的湖匪,嗯,就选翻江龙。他们原本是连云箭一伙的,只是利欲熏心,劫了隆利昌号的货船,抢到不少金银珠宝,还有绸缎布帛。然后被连云箭追杀”
岑国璋静静地听着,最后补充了一句,“樊盟主,我们做戏做全。请你组织两伙人,在江面上厮杀几回,让过往的船只都看到,向官府报案。”
“你放心,演戏都演不好,我们白在水面上混这么多年了。”樊春花挥挥手道。
事情商量完了,岑国璋原本想留樊春花吃饭,可又顾虑人家是女的,怕她有想法。犹豫了一下,樊春花主动说道:“酸秀才,我从江夏大老远地跑来,你不请我吃顿饭?”
“是我疏忽了!”岑国璋马上俯首认错,“伙计,上菜!樊盟主,要不要喝点酒?”
“必须得!整上!”樊春花袖子一卷,豪爽地说道。
酒菜摆上,鲍细风和孙叔悄悄离开,王审綦和罗人杰一看,也找借口溜了出去,雅间只剩下樊春花和岑国璋。
岑国璋左右一看,觉得鲍细风和孙叔胆真大,难道不知道自己是“衣冠禽兽”吗?官服的补子上还有两只鸟儿呢!居然敢把你们大当家一个人留在屋里,孤男寡女的,不怕我兽性大发吗?
看着樊春花似笑非笑地神情,岑国璋突然意识到,人家能够统领大江盟和连云箭数千帮众,肯定有功夫,自己虽然是雄迈男儿,百分之百是打不过他。
真是造孽啊!怎么自己遇到的美女都这么彪悍呢?就是有点想法,也不敢付之行动。太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