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上回去洪州府,跟你相谈甚欢的刘大哥,你不是说他极有可能是皇家密探吗?你不是搭上他的线了吗?”
“我倒是想搭上那条线,可惜啊,人家可能看不上我,根本没当我是回事,说不定只当我是棋子。我那位刘大哥,看上去对我掏心掏肺,可惜十句话里,只有五句是真的。靠他,我还不如咬咬牙,牺牲下色相,投靠樊春花樊盟主,搭上徐可恩徐老将军那条线。”
玉娘忍不住莞尔一笑,她知道相公在开玩笑。
火烛啪的一声,爆了个火花。玉娘走过去,用剪刀剪了一截灯芯,再拨了拨,屋里顿时亮了许多。
她款款在岑国璋身边坐下,凝视着相公英俊的脸庞,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我的相公聪慧非常,天生一颗七窍玲珑心。可惜,却困于制文经书,要不然科举顺利,得中进士,就能大展鸿图。那像现在,草芥如浮萍,难遂大志。”
“哈哈,娘子说得对。只是这天下的事有失有得,我不长于制文经书,也就没有被四书五经蒙蔽心窍。这天下,即精经义文章,又通世故人情的人,寥寥可数。我不是这样的天才,只能二选一了。虽然这条路难走多了,但总能走下去。”
玉娘挽着岑国璋的肩,笑着问道:“相公,定好你的目标吗?做到什么官才告老还乡?”
“肯定要做到首辅。”岑国璋毫不迟疑地答道。
玉娘的嘴笑成了一道月牙,脸上没有丝毫讥讽或不屑,在她看来,自己相公做首辅,只要他想做,就肯定能做到。
“首辅是一品大员,相公你现在是正八品,中间还差着,七品、六品、五品二品,六品十二阶。听说官员正常情况下是三年转一阶,还需要三十六年。”
“哈哈,三十六年。如果有机缘,用不了那么久。如果没有机缘,三百六十年也不够熬的。”
“妾身相信相公一定能成为本朝第一位非进士出身的阁老首辅。相公,你要加油哦!让妾身早日恩受鸾锦玉轴的诰命。”
听着玉娘鼓励的话,岑国璋忍不住轻轻地抱着她,头靠在她的心口上,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觉得世间一切的烦恼,都被这心跳声震得粉碎,然后消散无影。
“娘子,这宦海谲诡,要是我一不小心翻了船。到时候重归清贫困苦,娘子还愿意跟在我身边吗?”
“相公,苦日子妾身又不是没经历过。只要能在相公身边,就算一起被贬斥到琼崖岛安置,妾身也无怨无缘。”
岑国璋觉得一种让人发暖心热的情绪,在胸口翻涌着。他忍不住轻声念道:“我岑某人,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娶到了娘子。”
两人正情意绵绵时,远远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不一会,陈二婶在卧室窗户外低声禀告道:“老爷,典史宋老爷来了,说有紧急事情。”
岑国璋一个激灵,连忙站起来。这么晚还来找自己,肯定是有大事。
他一边匆忙起身穿衣服,一边心里打着鼓。这么晚了还火急火燎地找自己,到底出了什么事呢?难道乐王终于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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