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岑国璋和杨金水惊疑不定的时候,听到外面传来清脆的声音:“常和尚,你跑什么啊。我给你带来了一瓶油,上好的香油,抹在头上,油光滑亮,晚上都不用点灯了。哈哈!”
杨金水脸色一变,马上起身拱手道:“属下谨遵督帅指令,马上去部署。”
还没等岑国璋回过神来,已经夺门而出,瞬间不见了影子。
只听到外面又一串清脆的声音:“杨金水,你跑什么啊?被狗咬了?狗狗那么可爱,怎么会乱咬人呢?肯定是你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嘿,嘿,说你呢?怎么越说你跑得越快呢!”
常无相在门口,脸上的苦色更重。
“老爷,我可能早上吃坏了肚子,现在咕隆咕隆地疼得厉害,要告假一会。”
岑国璋毫不客气地说道,“你是我的护卫,关键时刻擅离职守,不要月饷了?”
“老爷,这里是制台行辕,上千兵护着这里,谁能伤得你?我只是告假一会,用不着扣月饷这么不近人情吧。”
这时,外面传来笑声,“和尚,原来你在这里!”
常无相不由地哆嗦了一下,转身就跑,捂着肚子叫道:“不行了,肚子痛,顶不住了。扣月饷就扣月饷!”
“和尚,你跑什么?拦住他。”
“不要拦我,我要去拉屎,快要拉到裤子上了。要是拦住我,小心我拉的屎沾你一身!”
“啊呀,真恶心,不要拦他。”
常无相冲出人群后,一溜烟就不见了。
“原来是汪公子来了。真是紫气东来,贵宾驾临啊。难怪一大早我就听到几十只喜鹊飞来,围着我的脑袋,叽叽喳喳地给我报信。这阵势,必须是汪公子你来了才有的。”
“呵呵,喜鹊?我在路上尽看到乌鸦了。”汪置不屑地说道。
她迈进房门里,自顾在岑国璋旁边坐下。陶会通等人自觉地在门口站定。
岑国璋叫人奉上香茗后,客气地问道:“汪公子,你这行色匆匆的,是去哪里?”
“去哪里?我南下当然是找你,难道去江宁找旦余琦做生意?”
“这战事延绵数省,东南糜烂,民生凋蔽,哪里还有生意可做。汪公子此次南下,怕是要白跑一趟。”
汪置听了,几乎把贝齿咬碎了,你个负心汉薄幸郎,我在京师里为你转圜,处处打点,让你安安稳稳地在江淮当着开国以来前所未有的五省总督。你不念情也罢,见面就先把门给关上,生怕被我占了便宜。
你拍着胸口说,被我占得那些便宜,你有没有回报?这些回报值不值!
但她跟岑国璋相交这么些年,斗智斗勇,早就有了经验。气归气,但是心里也不慌。
“岑大官人,我这话头刚提,你就忙不迭的闭门关窗,什么意思?”
面对汪置这似笑非笑地问话,岑国璋讪讪一笑,“现在确实生意难做。再说了,国事艰难,我身为五省总督,主持平叛大事的钦差大臣,早就一门心思扑在军国大事上。那些蝇头小利,那里还顾得上。”
“呵呵,一船船地往津沽运货物,又一船船地往南边运银子。这种蝇头小利,岑大官人看不上,能不能都给我吗?”
岑国璋嘿嘿一笑,“我那点养家糊口的小本买卖,汪公子怎么看得上?”
“少在这里给我弹棉花!”汪置愤怒地叫道。
发财居然不叫上我,真是太可恼了!她决定要好好骂一骂下这个冥顽不化的家伙。
“你以为我不知道!别看南边打得如火如荼,可北边那些富贵人家,该醉生梦死的继续。那些上好的丝绸茶叶,瓷器西洋货,因为漕运断绝,货源紧张,价格一涨再涨。可是人家不在乎!照买不误,而且怕未来继续涨价,一出手买的更多,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