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远是突然出手的。
他原本召出的长鞭法器并没有真正收起,而是“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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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双手中被荧光淬炼得极其锋利的树枝抵在黄远脖子上,淡淡道,“我最讨厌别人拿火对付我。”
黄远的法器被岑双踩在脚下,那件承载玄青火焰的法宝也被毁去,自己更是一身伤痕,咬牙看了岑双许久,神色突然放松,意味不明道“尊主果真好本事,主上说得对,确实不能小看尊主,否则,是要吃大亏的。”
岑双活动了一下终于可以动弹的右臂,将左手的树枝换到右手,“哦”了一声,兴味颇浓地问他“你主上是谁,雨相君雷相君还是木相君呢”
黄远道“尊主在说什么,小仙一概不知。”
“哦,一概不知,”岑双道,“可我看你都能拿到魔渊暗火,并用暗火对付我,怎么都不像是魔渊随便一个魔物的手下呀,既然如此,怎会全然不知”
黄远面色骤然一变,皮笑肉不笑道“看来尊主知道的事,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啊。”
“客气客气,”岑双笑眯眯道,“说起来,抢夺浮世鉴这
样重要的事,几位相君不可能放心黄远仙友一人来做吧,我看这阵法,也不像黄仙友一人能完成的样子你还有同伙罢”
“尊主既已下了定论,何必再来问我。”黄远无动于衷道。
“好罢。”说话的同时,岑双的手忽然往下一按,顷刻间,那树枝便贯穿了黄远的喉咙。
大片的血色将方才打斗时劈落的树叶染红。
黄远一只手握着落叶,另一只手死死握住那根树枝,等岑双将树枝松开,他竟自己将树枝拔了出来
刹那间,血流如注。
可黄远面上却无一点痛苦之色,甚至还在笑。
他双唇颤动,隐约是个“多谢”的口型,随后颤抖着一双手,聚拢一掌荧光,猛地朝额心灵台打去一道模糊黑影被那一掌逼了出来,可真正的黄远双眸涣散,彻底失去生机。
阴魂噬灵之下,竟还能偷偷存下一缕魂念,只等时机一到,便与那食他魂魄、占他肉身的恶灵同归于尽,只可惜那个“黄远”似乎有什么特殊的保命秘法,竟在最后关头脱身离去,且一点气息都没留下
岑双走到黄远身前,半蹲下去,伸手将他一双眼合上。
不多时,黄远的肉身化为灰烬,随风散落。
岑双站起身,抬起左手看了看,面上难得没有情绪,也不知在想什么,没多久将手放下,昂首将四周打量了一遍随着“黄远”离去,岑双将阵眼破坏,原本的蜃景全部溃散,大片林木也开始倒塌,到最后竟倒塌了半数之多,尘埃落定,视野倒是开阔了不少。
从袖中取出自己的舆图,又随手扯下一朵白云,踏云便朝目的地赶去。
却是没飞几步,忽然停了下来。
无他,在那倒塌的半数林木中,有一个身上染血眉眼结霜,还被困在结界中的仙人,正惨白着一张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好巧不巧,正是之前一直跟着他和黄远的散仙郑瑜。
岑双没有急着过去,先是在空中绕着那片结界飞了两圈,又伸出指尖隔空戳了戳,感受到了极冷的寒意,心中在这一瞬间闪过诸多猜测,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垂眸看着被困的人,微笑询问“原来是郑瑜仙友,怎独自在此,是发生什么了”
但那一向沉默寡言的人只是沉默地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在又询问了一遍,对方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后,岑双微微一笑,倒也不勉强对方,抬头往前方一看,驾云便要离开。
悠闲得仿佛从一开始就没遇见过任何人一般。
当然,就在他转身后没多久,后下方果不其然传来了一个冷漠克制,却难掩痛楚的声音“等等。”
岑双好整以暇地往下看去。
郑瑜握着他那把长刀,刀柄已经陷了三分之一到泥土里,看得出他站立都很艰难,却又不肯屈服于那些将他困在此处的人,昂头看了岑双一会儿,才将头垂下去。
“在赴仙道大会之前,我与黄远有过几次接触,他那时
的做派,与如今判若两人,”郑瑜道,“我虽不知道他身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的确很不对劲,而且他不止与你一人走动往来,却在你面前表现出一副和旁的仙人并不熟识的模样总之,你最好小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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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瑜吐出口白气,结霜的唇角扯了扯,点头道“我到底不了解他,也没有证据能证明他一定要对你不利,所以,我原本想着远远观察你们一阵,若他存了害人之心,我便出手将他拦下,却不想被他发现”
又道“后来我见你拦下我两人都绰绰有余,便觉得就算他存着小心思,应该也害不到你,又恐多生事端,所以就歇了要告诉你的心思,不曾想,前脚离开,后脚便被两个仙人围攻,幸而我有保命手段,将这结界放出,让他们进不来,才保住这条命,而他们似乎也有什么要紧事要做,没有与我纠缠太久,又在外面下了设了禁制,便离开了。”
最后苦闷道“其实他们不下禁制,我也离不开这个地方,这个结界虽是保命手段,却至寒至阴,他们进不来,我也被困在此间出不去。”
这么说来,“黄远”是真的有同伙的,而且还有至少两个,否则,若非“黄远”首肯,旁人如何自由出入他的法阵,将郑瑜逼困于此
岑双托腮思索了片刻,转而看着郑瑜,见他越发不济,只怕再不出来就要被活活冻死了,便探出双指,数片竹叶随之飞出,打在那结界之上。
但无论岑双用上多少法力打上去,那结界始终没有被攻破的迹象。
最后还是恢复冷静的郑瑜沉着声音道“没用的,这结界能夺人法力转为己用,攻击之人法力越深厚,结界便越牢固,否则那两人也不会那么快放弃岑双仙友,我叫你等等,并非觉得你能救我,只是想提醒你小心,还有,万不可让浮世鉴,落入他们手里”
岑双点了点头,好似听明白了,但却没有离开的迹象,反而在沉思片刻后问他“郑仙友,这结界既是你的保命手段,那你定然知道要如何破解罢”
郑瑜道“此界至阴至寒,需得至阳至炎之物从外部灼烧,才能破解,可莫说这个地方,就是外界,也难以寻到这样灼热的火”余下的话,在看到岑双从袖子里抽出一团暗火后,骤然止住。
眼看着郑瑜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的袖子,完了又看自己的指头,岑双微微一笑,解释道“倒也是巧,方才有人用此物对付我,不想被我夺了过来,正愁怎么处理,还担心它将我的如意袋烧坏,没曾想这就有地方用了。”
这的确是“黄远”之前用来束缚他右手的暗火,但却不是他从袖子里掏出来的。
魔渊暗火,岂是能随便往如意袋放的东西。
所以他将之塞到了灵台里。
反正那地方什么都不多,就火多,即使被他驯服了,也要隔一段时间跑出来烧一烧他的五脏六腑,所以之前,新毛病出现的头两
个月,
他才会将之误会成老毛病作祟。
这些老毛病就是太闲了,
所以岑双才会丢个新伙伴进去给它们调教,别闲的没事就来烧他元神玩。
怪痛的。
不过现在有正事要做,只能将老毛病的玩具抽出来,好在暗火还未被淬炼成青焰,不至于叫秘境外某些正盯着这里看的人察觉到什么。
毕竟,这世上惯用左手之人不少,可能把魔渊暗火往灵台里塞,还能将之转变成另一个样子的,唯有修习过涅槃功法之人才做得到。
想着这些,岑双已经将暗火掷出,砸在极寒结界之上,不消片刻,那结界便被烧出一个破洞,等暗火燃尽,结界也被烧出一个足够容纳两人同时通过的门洞,赶在结界自我修复完整前,岑双甩出一条青绳,将郑瑜拽了出来。
又从如意袋中取出一个黑色小瓶,将之递给郑瑜,拱手作别后,驾云朝南飞去。
没过多久,便有一人跟了上来。
岑双停了下来,回头笑问“郑瑜仙友不好好疗伤,跟着本座作甚”
他一停,郑瑜也跟着停下,保持着一定距离,抿了下唇,沉声道“你救了我,于我有恩,黄远,很危险。”
岑双认真看了他一眼,没有解释什么,微笑着回过头,展开舆图看了两眼,换了个方向继续飞。
郑瑜跟着他转来转去地飞了一会儿,终是没忍住,乘风追了上来,问他要去哪里。岑双合手收起舆图,笑呵呵地回答“当然是去找黄远仙友了。”
郑瑜不解,问“去哪儿找”
岑双答“自然是,藏着浮世鉴的地方。”
灵宣殿主给出的提示,大多与自然风景有关,但每一则都是不成句的小诗,即使将几句凑到一起,也拼不出一首完整的诗,更看不出明显的含义,因为诗句本身就没有什么含义。
真正的答案,藏在字中。
只要收集四则以上的提示,便能明显看出每一句诗中都写有同一个字,或者与这个字相同含义的词,而这个词,指的就是藏着浮世鉴的地点,只是凌宣奸诈,给提示都不忘设置障眼法,将这样相同的字设计出了两三个,写在两到三条提示上面,若不寻到第四则提示,便很容易被误导。
他自然不能让黄远被误导,无论他来找自己结盟之事是真是假,都可以利用一二若他与魔渊之人并非一伙,而他又存了歹意,便可挑起两方相争,他来做这个渔翁;
若他的确是魔渊之人,便定然藏着些逃遁手段,众目睽睽之下,岑双也不方便用一些特殊手段追踪,但按部就班的话,大概率是要让对方跑掉的,既如此,不若让对方知晓浮世鉴所在地点,既然对方的目的是这个,那么对方定然会出现在那里,只要他将人留下,剩下的事,只需交给圣武殿主便可。
只是,之前他确实没有想到,魔渊那边的人竟胆大到让恶灵夺舍,若是其他人也都是“黄远”这种情况,那他们的帮手,可就太多了
二人速度极快,转瞬来到
一座火山,
山口浓烟滚滚,
正有岩浆流出,在那半山腰处,还有一个大坑,像是巨兽砸出的痕迹。
“这是怎么了”郑瑜神色冷漠依旧,眸光却有些错愕。
“看来我们来晚一步,”岑双低头看着那巨坑,道,“走罢,下去看看。”
二人落至巨兽砸出的坑洞中后,未曾寻到镇守浮世鉴的神兽,只在里面见到一根烧焦的羽毛。
岑双拾起那根羽毛打量片刻,侧头询问“说来,郑瑜仙友,之前我们将你甩开,你却总是能很快追上来,是怎么做到的”
郑瑜也看着那根羽毛,没有多想,便道“我曾习得一门追踪秘术,只要满足一定条件,便能进行追踪我之前,捡到过黄远一根头发。”
岑双若有所思地点着头,旋即露出一个深思表情,缓缓道“如此,不知郑瑜仙友能否利用这根羽毛上的气息,追踪到浮世鉴的下落”
郑瑜接过羽毛,道“我试试。”
他一手举起羽毛,另一只手上泛起荧光,在空中画出一个咒印,双指控印打入羽毛,随后将之松开,闭上眼睛,双手掐诀,那羽毛便在空中剧烈滚动起来。
滚动结束,郑瑜收回羽毛,刚一睁眼,便对上岑双笑吟吟的面孔,要说的话莫名堵在喉咙里。
不知何时站到他面前的岑双端详了一遍他手中的羽毛,似是好奇,道“找到了”
郑瑜点头。
“那便劳烦郑瑜仙友带路了,”转过身,忽然一笑,缓缓道,“倒是有意思,既然能强抢浮世鉴,必定与镇宝神兽有一场恶战,既是恶战,该当有不少痕迹才对,可偌大一座火山,竟只留下这一处大坑,若说其余痕迹被他们处理了,偏偏又留下这一处大坑。”
郑瑜握着羽毛的手微微一紧,顺着岑双的话推测道“而且,如果他们杀了神兽,还将尸体毁去,断没有留下一根羽毛的道理,所以,他们是故意的,故意引我们过去”
岑双应了一声,又掂量了一下系在腰间的仙官玉牌,片刻后,将手收回袖子,抬眸朝远方看去。
“既然他们有意指路,本座岂能辜负这一片苦心,郑瑜仙友,不知你可介意随我走这一趟当然,此行危险万分,你若有顾虑,只需将大致方向告知我便可。”
郑瑜抬眸看了他一眼,平静道“你于我有恩。”
岑双微笑道“那便劳烦仙友了。”
却在飞上高空时,岑双突然停了一下,前方的郑瑜察觉到他没有跟上来,也停了下来,疑惑地回过头,便见岑双朝他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