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菁已经很久都没有那么厌恶一个人了。
如果不是被傅语若提前拉住,她肯定要上前再踹赵欣洁两脚。
傅语若紧紧攥着时菁的袖子,用眼神向对方传递信息我不在乎,你别冲动,为了这么个人惹来一身腥臊不值得。
她是真不在乎赵欣洁先前那气急败坏的谩骂。
最近这一年多来,比这更脏、更不堪的诋毁她都遭受过。
区别只在于,绝大多数的人都是躲在暗处用键盘攻击,而赵欣洁是当面口吐恶言。
刚才时菁打的那一巴掌挺狠的,算是扯平了。
但如果再继续攻击,把对方打出个好歹来,今天这事就不好收场了。
正想着,楼上包厢里的那群人也浩浩荡荡地步入了屋内。
赵越轩走在最前方,他眉头紧皱,面色冷沉。
先前在走廊的时候,这间屋里的所有动静就清清楚楚地传了出去。
经过这么一闹,赵家与傅氏的项目合作基本是没戏了。
就算他同意,向来宠溺妹妹的母亲都不能答应。
他既对自己的妹妹感到恨铁不成钢,又怨恨那个叫时菁的aha下手毫不留情。
就他刚才匆匆一瞥,已是看到茶几旁的地面汇聚了一小滩血。
而妹妹赵欣洁则是半趴在那血迹上方,捂着下巴一声不吭。
因角度受限看不真切,也不知道那滩血是撞伤来的还是从鼻腔里流出来的。
“还不快去把二小姐扶起来”赵越轩扭头朝着自己的保镖吩咐。
“赵总。”傅语若紧接着出声,“在这间包厢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想没有谁比她们更清楚。”
说话的时候,她微微侧头,以余光扫向了面带惶恐的华子、王万程等人。
“我们就不在这里多打扰了,若是赵总觉得这事过不去,就请联系傅氏集团法务部。”
说完这一句后,她就带着时菁转身朝门外走去。
傅氏职员以及范宁涛不近不远地跟在两人身后。
他们心里怀揣着满腔的疑问,却没有人在这个时候胡乱开口说话。
一行人里,唯有对时菁较为了解的范宁涛能猜出些事情的真相。
总结起来大概就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至于为什么那包厢里明明站着一大群人,都没能改变赵欣洁挨揍的事实,那就不得而知了。
离开翡翠楼后,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傅语若没有要乘坐自己专属车辆的意思,她接过秘书递来的西装外套,朝着众人出声“今天辛苦了,都打车回去吧,票据留好,月底跟财务报销。”
在她向秘书交待事情的时候,时菁带着范宁涛走到了一旁“借你的车用一晚,你去帮我开过来。”
范宁涛背对着众人站得稳重又直挺,压低的声音却透着十足的谦虚“时总您太客气了,公司给配的
车,所有权本就是您的,哪存在借不借呢”
说罢,他就大步流星地赶去了停车场。
待外人都离开后,时菁这才重新走回到傅语若跟前“我送你回去。”
傅语若螓首轻点。
先前她没有选择乘坐司机的车,本就为了要跟时菁独处。
她有些问题想要问问对方。
另外,赵欣洁可是赵家长辈的宝贝疙瘩,今天被人当众打肿了脸,赵家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她得提前给时菁打个预防针,让其保持警惕,以免着了别人的道。
范宁涛把车开到两人身边停好,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礼貌道别后,直接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对于时菁与未然公司高管之间奇特的上下级关系,傅语若已经见怪不怪了。
车辆沿着二环高架桥平稳地行驶。
傅语若坐在副驾位,窗外车水马龙的景象映在她黑白分明的美眸中,煞是好看。
奔波了一整天,又经历了这样那样的糟心事,按理说,这会儿她应该是疲惫的、情绪纷乱的。
可事实上,她此刻的心情却很平静,精神也并不紧绷。
甚至于,随着车辆的行驶,她还渐渐生出了一种松弛感。
也不知是因为受到了身旁aha气息上的安抚,还是因为对方的存在本身就能给到她足够的安定感。
傅语若将目光从窗外移到时菁的侧脸,轻声开口“我听餐厅经理说,有五个凶神恶煞的男子从二楼的如意厅里跑出去了,这是怎么回事”
时菁平视前方,回答道“那五人曾经拦过我的车,想要教训我,结果反被我收拾了一顿,今天也不知被谁找了过来,认出我后,他们直接就跑了。”
她所说的全属事实,只是隐藏了一部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