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希圣数数女人,多了一个,再细看,那个窝在墙角的,是他认识的辉县令夫人戚芳华,问:“夫人,我对你丈夫那样,你怎么也不说话?你拦着我呀?对不起了,我错怪王年兄了!”</P>
戚芳华睁眼:“你没有错怪,如果你刚刚休了的那个泼妇说的话你听到了,还会爬上去把王可九的鼻子也咬掉。尤家大小姐比我运气好,还有人直接休了,我呢,谁把我休了呢?”</P>
钱正酣:“夫人,您不跟辉县令过下去了?他这不是……男人嘛……夫人,别那么认真,好不好?毕竟,他是七品官,您看……”</P>
戚芳华呸的一口吐在钱正酣脸上,怒斥:“滚开!现在还说什么七品八品、县令刺史,做梦呢?今天吃什么,想到了没有?去哪里吃、谁有东西让你吃,想到了没有?衣服呢?都成了这样了,地地道道的叫花子,连这个小门儿都不敢出来,说那些没有的,不嫌寒碜?你念几句有朋自远方来,君子不器,三人行必有我师,试试看,肚子如果可以不饿,我叫你三百声亲爷爷!”</P>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除了王可九,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自己的肚子已经咕咕叫好大一阵了。对呀,吃什么,怎么吃,哪里去吃,这比什么都要紧!只是这么想而已,大家真的没有任何食欲。</P>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P>
和这间七品居室正好相反的,是胡老孬那间贱民之居,一男一女且一老一少赤身裸体相拥而卧,抚摸亲吻,根本不管门外的喧嚣和吵闹。这对新人现在蔑视人间所有,任何身外之物、身外之事,都丝毫不可以萦怀。</P>
这里也是沉默,活生生的沉默,把天和地都塞满的沉默。</P>
总是长着嘴,总有想表达的。</P>
胡老孬:“乖,你姓啥?我得知道。”</P>
尤素箴:“老孬,你得先告诉我你叫个啥,就是叫小孬、老孬?”</P>
胡老孬:“咱这里的人都给孩子起臭名儿,狗剩、驴蛋、小孬、孬蛋,说是越难听越好养,能长大,还能娶上好媳妇。你看,我不是遇上你了?我一见你心就动了,藏在门外,果然,一家伙就按住你肚子了!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