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听到这个头，明瑶那狂跳不止的心脏就忽然停住了。</P>

……她知道母亲要说什么了。</P>

周昭如没发觉明瑶的异样，自顾自继续说道：“我跟你爹是这么想的，虽说当初四皇子是跟嬿嬿定的亲事，但这些年你们的感情也一直很好。”</P>

“不过现在嬿嬿毕竟已经回来了，你祖母也马上要回来了……”</P>

怕养女不高兴，周昭如忙又说了一句：“当然，我跟你爹是不会参与的，这是你们小孩子自己的事。我跟你爹是这么想的，这一切都看四皇子，要是四皇子喜欢你，要娶你为妻，我跟你爹当然也是高兴的。”</P>

“但要是四皇子自己……”</P>

周昭如对着明瑶说着。</P>

要是嬿嬿不成器，她跟丈夫自然是不会这样想的，送一个满身缺点的女儿到四皇子府，他们是嫌活得太长还是什么？</P>

但嬿嬿这两日表现出来的，实在无从摘指。</P>

除了以前所在的地方是个污点之外，但现在秀丽楼倒了，也没人知道这事了。</P>

她跟丈夫的心思，也就渐渐变得活络起来了。</P>

说到底嬿嬿才是他们的女儿。</P>

后面的话，明瑶没再听，她也听不进去了。</P>

她知道母亲要说什么。</P>

如果顾长玄自己想娶明锦，那她就应该乖乖退位让贤，把四皇子妃的位置让给明锦。</P>

明瑶的心里在呐喊，在咆哮。</P>

她恨得浑身都想发抖，想尖叫了，但她不能，她也不敢。</P>

她甚至不敢让母亲察觉到她的异样。</P>

“……好。”</P>

她微低着头，哑声应道。</P>

尽可能乖巧听话地回道：“这原本就是嬿嬿妹妹的亲事，如果四皇子真的喜欢嬿嬿妹妹，我自然不会跟嬿嬿妹妹抢，母亲就放心好了。”</P>

“哎呀，娘就知道我的瑶瑶最听话最懂事了！”周昭如说着，又把怀中的明瑶抱得更紧了一些。</P>

脸上的欢喜意也是一点都藏不住。</P>

她刚才还担心呢，怕瑶瑶不高兴，现在看来，她这两个女儿真是一个赛一个的懂事听话。</P>

一个是她生的，一个是她养的，都是她的好女儿。</P>

周昭如很高兴，也很满意。</P>

她跟明瑶笑着承诺道：“你就放心好了，就算四皇子选择嬿嬿，你也是娘的好女儿。”</P>

“娘啊，一定会给你挑个好夫婿，一定不会比四皇子差。”</P>

明瑶在周昭如的怀中，听得直想冷笑。</P>

比四皇子好？</P>

难道还能高过皇子吗？</P>

别说不可能嫁给皇子，就算真的能嫁给皇子，又能如何？</P>

嫁给顾长玄，那就是明媒正娶上玉牒的四皇子妃。</P>

可嫁给别人呢？</P>

太子和三皇子早有正妻，五皇子又年少，还没定性，怎么看都不如顾长玄。</P>

她藏在袖子里的手死死攥着，攥得手骨生痛，也不敢松开。</P>

过了一会。</P>

等到周昭如终于说得差不多了，明瑶也就提出告辞了。</P>

周昭如把该说的事都说了，自然不会阻拦，笑盈盈目送她离开了。</P>

她没有注意到明瑶沉稳的步伐，在离开周昭如的院子之后，就越走越快。</P>

连千霜一时都有些跟不上去。</P>

明瑶一路绷着脸，没有在外面立刻发作，但等回到绛云轩，她就再也绷不住了。</P>

她跑到了里间的内室，把自己埋到床上之后就哭个不止。</P>

千霜小跑着跟了进来。</P>

她还气喘吁吁着，刚想问姑娘怎么回事，就看到姑娘趴在那边在掉眼泪。</P>

刚才母女之间的那一番对话，千霜并不知道，此刻看着姑娘这副样子，千霜不由吓了一跳。</P>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千霜忙走过去，担忧问道。</P>

明瑶起初没说话，千霜急得不行。</P>

就在千霜试图再次询问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明瑶终于沙哑着嗓音，包着两汪眼泪开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