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昌与发妻的感情十分深厚。</P>

自发妻离开之后，他也就没再娶妻。</P>

顾长泽从前还想给他物色妻子，却被李昌拒绝了。</P>

至于李昌的家人，他那双父母前几年也亡故了，只有一个比他小将近二十岁的妹妹，还活着。</P>

听说是嫁到了湖广那边去。</P>

顾长泽对这个李昌的妹妹，并不熟悉，却忽然想起贞光十五年的时候，李昌忽然与他告假，回了一趟江西。</P>

那时他拿的是父母病危的理由。</P>

顾长泽当时顾不上询问，忙给人批了假，还想让人护送他过去。</P>

只是被李昌拒绝了。</P>

有些东西，你若是不去想，自然不会知道。</P>

但有时候，一通则百通。</P>

顾长泽想到什么，忽然轻点长案：“孤记得，十五年那会，老四跑江西去了？正好就是李昌回家前。”</P>

他问的是自己的内侍常宝。</P>

常宝听到这话，仔细思索了下才回道：“奴才只记得四皇子的确去过一阵子江西，至于是什么时候，奴才倒是记不得了。”</P>

他从小跟着太子长大。</P>

很快就领悟过来自家殿下的意思，他道：“奴才让人私下去江西查查？”</P>

顾长泽微微颔首。</P>

常宝刚要出去吩咐，忽然听身后再次传来顾长泽的声音：“不管是老四，还是李昌，孤都希望，这只是一场玩笑。”</P>

他的声音没有一点起伏波澜，平静地就像是在诉说一件最寻常的事。</P>

就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啊”。</P>

可常宝却听得，浑身忍不住一寒。</P>

他的头埋得更低了。</P>

还不等他说什么，身后又换了话题：“幕后之人，有消息没？”</P>

常宝忙道：“二公子来回过话，说是王爷在帮忙找人。”</P>

“小叔？”顾长泽目露惊讶。</P>

显然没想到顾明珩会插手进来。</P>

“没想到小叔竟然会插手。”</P>

“二公子说，王爷是怕有人盯着袁家和您这边，就想着他出面的话会方便点，而且王爷那边能用的人也多。”常宝恭敬道。</P>

顾长泽神色稍缓。</P>

脸上的表情，也是这两日难得温和的时候了，他说：“小叔毕竟还是关心我的。”</P>

心情好了一些。</P>

顾长泽挥挥手，让人先出去。</P>

常宝领命退下，刚打开门，就看到一个穿着绯色官服的清癯男人，从外面进来。</P>

冷不丁看到这个男人，常宝瞳孔微缩。</P>

还好。</P>

黑夜覆盖了他的脸。</P>

常宝脸上的情绪，也被阴影所笼罩。</P>

“殿下呢？”</P>

等李昌熟悉的、略显沙哑的男声，传到常宝耳中的时候，常宝已经恢复如常，给人问了好，喊道：“李詹事。”</P>

然后恭声与人回道：“殿下在里面。”</P>

不等李昌说什么。</P>

里面已经响起顾长泽明朗愉悦的声音：“先生来了？快进来！正好孤有事与先生商量。”</P>

常宝让到一旁。</P>

李昌与他微微颔首后，往里屋走去。</P>

“殿下。”</P>

常宝听到身后传来李昌请安的声音，这才皱眉。</P>

如果那事是真的。</P>

李詹事这藏得也太深了。</P>

常宝心里暗暗警惕着，面上却没表露出来，只给里面跟从前一般交谈的两人合上门。</P>

日子一天天过着，好似和从前并无不同。</P>

但其中的风波诡谲，早就已经涌现，就等着天变之后，一场全都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