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顾明珩坐这。</P>
自己则又换了个地方。</P>
顾明珩也没跟她客气，只跟明笙道了声谢，又让他们继续玩。</P>
手里的食盒顺势给了翠微。</P>
然后就坐在了明锦的身边，想着看她打牌。</P>
翠微笑着接了过去，带到一旁去整理糕点。</P>
大家都已经熟了。</P>
倒也没有因为顾明珩来了，就不玩了。</P>
这样反而会让顾明珩感到不自在。</P>
不如就像现在这样，大家相处起来也自然。</P>
明景廷甚至还跟顾明珩抱怨道：“王爷，您都不知道小燕儿有多厉害，自她上了牌桌就没输过，把我们三兄弟今年的压岁钱都给赢完了，再打下去，怕是连我的私房钱都得输光光了。”</P>
顾明珩诧异。</P>
他只当明锦赢了钱，却没想到她一把都没输，这会跟明锦对视后，忍不住笑着夸道：“这么厉害。”</P>
明锦也没有不好意思。</P>
她扬眉一笑，因为顾明珩在，她笑得倒是更加明媚了。</P>
倒是问了顾明珩一句：“要不要玩几把？”</P>
顾明珩还没回答。</P>
那边明景廷倒是先兴高采烈地招呼起来。</P>
“来来来，王爷上桌，正好让小燕儿歇息一会。”他摩拳擦掌，一副一定要扳回一城的样子。</P>
明景让听到这话，看了眼身边十分激动的二哥。</P>
他知道二哥在激动什么。</P>
但他觉得，二哥可能得后悔。</P>
之前在军营。</P>
大家无聊的时候，偶尔也会偷偷打几把叶子牌。</P>
明景让没参与过。</P>
但有回同营的兄弟被抓过，还正巧是被长安王抓了。</P>
当时一群人担心不已，都以为完了，得挨罚，没想到长安王不仅没有罚他们，还下场与他们打了几把。</P>
没有一把不是赢的，赢得还十分利落。</P>
他说军营生活无趣，想玩闹，可以，但不能过，更不能赌钱。</P>
后来相熟的将领知道这件事之后，还嘲笑了他们一顿，说他们胆子真大，竟然敢跟王爷打叶子牌。</P>
王爷的牌技，放眼整个京都，那都是数一数二的。</P>
也就是现在不怎么出来玩了。</P>
这毕竟是军营里的事，明景让从未说过。</P>
明景廷自然也不知道。</P>
这会顾明珩看着明景廷，又看了眼明锦，在明锦的注视下，他笑了笑：“玩玩吧，也挺久没玩了。”</P>
明锦便跟顾明珩换了位置。</P>
还把自己的筹码都给了顾明珩，让他随便玩。</P>
顾明珩笑着说好。</P>
还未坐下，福华长公主换完衣裳出来了。</P>
她已经得知顾明珩来了的消息，这会被成姑姑扶着走过来，笑着跟顾明珩招呼道：“夷仙来了。”</P>
“姑姑。”</P>
顾明珩忙转过身，与老人问好。</P>
明锦几人也都一道跟着问了好。</P>
福华长公主笑着让他们坐下，一看牌桌的位置，惊讶：“夷仙上桌了？”</P>
“对，小燕儿打累了，让王爷代几把。”明景廷笑着说。</P>
福华长公主哪里会不知道这其中的猫腻，她看着这会还笑盈盈的孙子，摇头失笑：“打吧打吧。”</P>
她也让人搬来了椅子，坐在一旁观看。</P>
很快，明景廷就后悔了。</P>
他没想到王爷不仅打仗厉害，打牌竟然也这么厉害……</P>
明锦面前的银钱，明显更多了。</P>
跟小山似的。</P>
明锦也有些惊讶。</P>
她也没想到顾明珩打牌都这么厉害。</P>
最后还是翠微领着人过来送夜宵，打断了这边的牌局。</P>
“不打了不打了。”</P>
明景廷挥手虚弱，只觉得自己的私房钱都得输光光了。</P>
明景恒和明景让也输了不少。</P>
不过两人倒是没变脸色，他们本来就没想着赢钱。</P>
何况赌注不算大，也就是输了些零花钱，高兴最重要。</P>
他们今晚就挺高兴的。</P>
那边翠微招呼人在分夜宵。</P>
夜宵有很多。</P>
咸的有炒年糕、饺子、肉粽，甜的则有汤圆、芝麻糊、红豆沙……想吃什么都行。</P>
明锦刚才被顾明珩带来的糕点，已经填饱了肚子，这会却是已经吃不下了。</P>
“你刚刚也真敢开这个口，夷仙打小就擅长这些，只不过这些年不怎么玩了，让你想着赢夷仙的钱，该你输。”福华长公主这时终于开口了。</P>
明景廷哪里想得到？</P>
他小声嘟囔道：“以后小燕儿和王爷回来，我是绝对不敢再提打牌的事了。”</P>
他是故意这样说的。</P>
这点钱，他明小二爷，哪里就真的输不起了？</P>
不过是为了活络场子罢了。</P>
他说完之后又跟福华长公主撒起娇：“祖母，孙儿输了这么多，您可不能真让孙儿喝西北风。”</P>
“出息！”</P>
福华长公主点他额头，脸上笑意却很浓。</P>
明锦脸上也挂着笑，她嘴上说道“二哥，你这样，当心二婶回头削你”，一边把银子分成两堆。</P>
大的那堆，她让春雨分着给丫鬟们做除夕夜的讨喜钱了。</P>
小的那些，也就是顾明珩赢来的那些，则自己留了起来。</P>
顾明珩瞧见之后，看着她笑了下。</P>
明锦也没有不好意思。</P>
只是在被顾明珩悄悄在桌子底下握住手的时候，才有些不好意思，却也未曾躲开，反而还反握住了顾明珩的手。</P>
周遭熙熙攘攘，而二人相视一笑。</P>
一家人吃完夜宵，离新年也就小半个时辰了。</P>
福华长公主毕竟年纪大了，扛不住，吃完夜宵，身体一热，整个人就有些昏昏欲睡了。</P>
大家自然不会让她强撑。</P>
便让翠微和成姑姑带着她先进去睡了。</P>
要进屋睡觉之前，她跟顾明珩说，让他夜里别折腾了，回头就在府里歇下。</P>
顾明珩也没拒绝。</P>
只让人去跟吴济说了一声。</P>
王府那边，自然会得到消息。</P>
剩下的小辈们，明景宵和明景怀两个小孩，玩了一天，也有些扛不住了，被自己的奶娘和婢女带下去睡觉了。</P>
其余人倒是都还在，打算等着新年的到来。</P>
说了一会话。</P>
外头忽然响起“砰砰砰”的几声。</P>
知道外头是在正式迎新年了。</P>
明景恒招呼府里的下人，让他们也把早先时候准备好的烟花，可以放起来了。</P>
“我们出去看看。”</P>
明锦牵着顾明珩的手说。</P>
顾明珩自然不会拒绝。</P>
他任由明锦牵着他的手，往外走去。</P>
“我们也出去看看吧。”明景恒看着二人离开的身影，也跟其余的弟弟妹妹们说了一声。</P>
自然不会有人有意见。</P>
一群人往外走去，然后站在廊下，看外头下人燃起引线，看天上烟花闪耀绚烂。</P>
烟花虽然转瞬即逝，但那一时的绚烂就足以迷人眼。</P>
明锦想到中秋佳节。</P>
他们也曾在甲板上看到过一场绚烂的烟花，只是那个时候，他们谁也没想到，他们以后会在一起。</P>
此时——</P>
明锦在那绚烂的烟花下，忽然握住了顾明珩的手。</P>
顾明珩垂眸朝明锦看来。</P>
明锦的眼中倒映着外头的流光溢彩。</P>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P>
因为他们知道对方想说什么。</P>
顾明珩笑着回握住明锦的手。</P>
十指相扣。</P>
他们一同看着外头的烟花。</P>
在这一片廊下，有人十指相扣，有人仰头看烟花，也有人在看明锦。</P>
在新年正式来临的时候。</P>
他们每个人都闭上了眼睛，向烟花虔诚地许愿，希望所愿皆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