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还是跟明锦说了一句：“祖母说这些，不是逼你，也不是催你，在祖母心里，你怎么样都好。”</P>

“有孩子、没有孩子，只要你开心都好。”</P>

“祖母也盼着你跟夷仙好好的，好一辈子。”</P>

“但假如——”</P>

福华长公主说到这，忽然沉默了一会，才接着往下说：“假如有一日，夷仙真因为这个欺负了你，你也别自己硬抗，更不要委曲求全。”</P>

“嬿嬿。”</P>

老人握着她的手，郑重道：“祖母始终在你身边。”</P>

明锦没想到祖母会说这样的话，冷不丁听到，不由一怔。</P>

等回过神。</P>

她眼圈也忍不住红了。</P>

“祖母……”</P>

她心里酸软一片。</P>

福华长公主看着她笑笑，伸手，爱怜地轻轻抚了抚她的头。</P>

听外头婢子喊“王爷”，知道是夷仙来了，她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拿着帕子给明锦擦了下眼睛。</P>

等丫鬟来回话的时候，她笑着让人进来。</P>

顾明珩一进来，就看到了明锦微红的眼眶，他倒是没想太多，只当是祖孙俩久别重逢，激动的。</P>

倘若他知道福华长公主说的话，肯定是得为自己叫屈的。</P>

他可不会因为孩子的事，跟明锦分开。</P>

“夷仙来了。”</P>

福华长公主笑着跟顾明珩招呼道。</P>

“姑姑。”</P>

顾明珩也恭恭敬敬跟老人问了好。</P>

这一夜。</P>

有明锦和顾明珩相陪，福华长公主自然是高兴不已，就连晚膳都比平时用得多。</P>

晚膳之后。</P>

明锦跟顾明珩陪着老人，又打了会叶子牌。</P>

毕竟年纪大了。</P>

没等捱到太晚，福华长公主就有些扛不住了。</P>

明锦也没让人扛。</P>

只是本想着，夜里要陪祖母睡，祖孙俩好好再说说话。</P>

却被祖母婉拒了。</P>

“都嫁人了，哪里还有跟祖母睡的道理，何况今夜是除夕，你跟夷仙好好过去。”</P>

明锦知道祖母是希望，她跟顾明珩好好的。</P>

何况这个点对她而言，的确有些太早了，便也没再坚持。</P>

只嘱咐成姑姑她们好生照顾祖母，自己则跟顾明珩先出去了。</P>

夜里吃晚膳的时候，雪就已经停了。</P>

但老君山上，到处还是一副银装素裹的模样。</P>

她想看到的夜里明灯的景象，也终于瞧见了。</P>

没让吴济他们跟着。</P>

明锦跟顾明珩牵着手，走在寂静的观中，走在这众多明灯之下。</P>

红黄相间的殿宇。</P>

矗立在苍茫白雪之中。</P>

远处被灯火照亮的地方，也是白雪茫茫，远远瞧去，犹如银河迢迢。</P>

这里没有好看的烟花，也并不喧闹。</P>

但明锦并不觉得冷清。</P>

对她而言——</P>

这世间最重要的两个人，如今都在她的身边。</P>

这就足够了。</P>

足以比过所有了。</P>

心里被满足充盈着。</P>

两人漫无目的走着，甚至都没说什么话。</P>

可气氛依然很好。</P>

明锦偶尔会俏皮的，故意拿鞋子碾着脚下的雪，听着它发出咔滋咔滋的声音。</P>

每当这个时候。</P>

顾明珩都会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她，却不阻止，任她玩闹。</P>

毕竟太冷，也太冷清。</P>

明锦和顾明珩也没在外头坚持太久，二人回到观中给他们安排的屋舍。</P>

沐浴洗漱完。</P>

明锦站在窗边看外头。</P>

身上忽然添了一份重量，有人替她披上了斗篷。</P>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但明锦还是回头看着身后的男人，笑着喊他：“顾明珩。”</P>

“嗯。”</P>

顾明珩看着她轻声应道。</P>

“又是一年。”</P>

明锦看着他说。</P>

顾明珩看着她，轻轻嗯声，然后把明锦揽到自己怀中：“以后的每一年，也会像如今这样。”</P>

他俯身亲吻她的额头。</P>

明锦笑着，在窗子和他中间转过身，背朝着窗外，伸手挂到了顾明珩的脖子上。</P>

“好。”</P>

她笑着应他。</P>

然后主动踮起脚尖，吻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