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历史上顾青曾被河东商会‘修理’过,这就难怪了。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王纯良估摸着顾青因此可能都患上了河东商会的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曲亦明满脸笑容的继续说道:
“在算计了顾青和他的君临资本后,阎炎就带着光辉的战绩去了港城,给内地留下了民间投资团体大败帝都风投巨头的传奇故事。自那以后,顾青在接触到来自双河省尤其是河东市的客户或是同业时,都会敏感的私下打听对方和河东商会的关系。”
王纯良闻言点了点头。
这样就说得通了,难怪顾青在得知河东商会的现任成员夏明辉投资顾潇潇后,能对我这么个刚来帝都的无名小卒这么上心。
“追根溯源,我们骡马公司也算是河东的‘产物’,所以顾青会有所怀疑理论上也说的通。可是,顾青为何向你这么个刚入帝都风投领域的‘新人’打探河东商会呢?莫非你和那个商会真有什么关系?不对不对,宁董事长对河东商会的态度不是很好,你应该跟他们没有关系.”
王纯良没有打断曲亦明的自言自语,也没有回答他这其中的奥妙。
在知晓了顾青和河东商会的纠葛历史后,王纯良心满意足,又把话题拐回到了骡马公司自身。
此前王纯良觉得公司从高管到员工一躺到底,已经是彻底的无药可救。
可现在看来,曲亦明这位顶头上司尚还有救,他对顾青的恩怨将会是极好的催化剂。
骡马公司或许还有一丝活下去的机会,在未来摆脱对那个神秘项目的依赖,走上正常的VC企业之路。
“老哥,你回国也有好几年了,也应该发现国内投资市场的一个显著特点,那就是政策对市场的干预频繁且不稳定性过高。就好比目前在国内发展蓬勃的教育培训产业,也可能在未来因为国家的减负政策而一蹶不振。”
曲亦明深有感触:“虽说你举得例子有点极端,教培产业不大可能因为政策的干预就这么倒下了.但是国内对市场政策延续性这块确实有点‘与众不同’,朝令夕改不仅让企业头大,更是令我们风投公司头疼。”
“总部骡子银行的神秘项目最快也得要一年之后才能落地吧?那么曲总,您有没有想过在这一年甚至两年的时间里,国家的政策会有多少次的变动。若是出点意外,届时这个项目是否还能平稳的开展起来,骡马公司的投资是否还有意义?”
面对王纯良一脸真诚的发问,曲亦明沉默了。
这些问题是客观存在的,就算再怎么佛系躺平,作为投资领域的老人,曲亦明也深知不能把所有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道理。
只不过因为背后有太多双手,牵制着曲亦明,让他无法正常的开展公司业务。
加之他手底下的员工都是难于管教的二代,久而久之,曲亦明也就心存侥幸的躺入了舒适圈,自欺欺人的不去考虑神秘项目出现变故的后果。
现在被王纯良揭开了话题,曲亦明不得不作答解释道:
“不然呢?宁董事长应该和你说了吧,我们骡马公司的主旨就是躺赢。领导的指示就是等那笔项目落地,至于其他,多做多错。虽说我是投资管理中心的领导,名义上在管理着整个公司的业务,但能否投资具体,以及寻觅其他投资项目,这都是由投委会投票决定的。”
眼看王纯良投来询问的目光,曲亦明继续作答:
“我们骡马公司规模尚小,投委会一共有五名成员,我只是其中一员。
其他成员还有宁董事长,以及你没见过的徐总、沙总和康总。
在这五人之中,除了我以外的其余四人都是有银行的背景,相对来说,都属于偏保守派。
就算有不错的新项目报到了投委会投票表决时,其他四人同意的可能性并不高,他们反而会因为你不听上面的安排而心生不满.”
曲亦明此刻的内心是矛盾的、纠结的,他也不知道这些话究竟是说给王纯良还是自己听的。
可当话说出口之后,他就有些后悔了,因为他反应过来王纯良的背后是宁董事长,如果这些抱怨被董事长知晓的话,自己好像就成了受了师兄的恩情却又得寸进尺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