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刚打算推开玻璃门离开尊尚桑拿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老头竟然操着地道的河东方言开了口:
“后生贵姓?”
河东方言与普通话差别不小,若不是本地人很难听懂。
王纯良算上前世今生已在河东呆了十多年,故听力方面没有任何障碍,他试探着同样用河东方言回答道:
“我姓王,大爷您有何吩咐?”
老头关上了电视,一溜小跑绕过吧台来到门口,将卷闸门拉了下来,然后回过头小声说道:
“我是少岩的小叔。”
王纯良和刚子闻言张大了嘴巴,满脑子里全是问号。
从未听说过阮少岩还有个亲戚在港城啊,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何他当初来此地第一时间没有投靠亲戚,而是冷落到为赌场卖命的地步?
仿佛是看穿了王纯良的想法,老头主动解答道:
“大约四十年前,我大哥的孩子也就是少岩才刚出生,我与父亲置气离开了河东老家,独自来到港城闯荡。父亲一怒之下与我断绝了父子关系,所以后来没有外人知晓少岩还有我这么一个小叔。”
“所以当初他犯了事,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来港城投奔你?”
老头点了点头:
“由于我离家时丢下了豪言壮语,所以再给大哥他们打电话时留下的都是虚假的身份和信息。少岩在来到港城后,按照原先我所留的那些信息自然未能找到我.”
寥寥几句话,给人的画面感很强。
阮少岩当年在慌乱中逃命,费劲千辛万苦来到港城打算按照对方提供的住址投奔亲戚时,结果发现查无此人。
王纯良仿佛都能脑补出阮少岩那时候脸上流露出的痛苦与不甘。
“少岩找到我是在五六年前了,那时他已经成了赌场的一员,不,应该说是被赌场软禁了起来。”
“既然你知道他被软禁,为何没有选择报警?”
面对刚子的质疑,老头脸色略显不悦:
“报什么警?且不说少岩他在内地犯了事我不好报警,就是赌场那帮人我们平头百姓也惹不起啊。”
“老爷子,您继续,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他被软禁的?”
“其实当初我给大哥他们留的住址就在这一块,所以少岩才会在没找到我后,去了距离这不远的那家赌场。开始他也就是进去玩玩,可很快就赌光了从大陆带来的所有钱。等到稀里糊涂与赌场签了卖身契之后,他才隐隐感觉这一切仿佛都是赌场故意做的局自那开始,便有个叫强哥的被赌场老板安排做少岩的领班,实则是在24小时监视他。说起来,那个强哥以前就是我这里的常客,所以没过多久便带着少岩来到了我这里。也就是在那时候,我才得以和少岩相认的。”
老头子停顿了片刻,又敲了敲身旁那张项目价目表,继续说道,“强哥沉迷这些东西,每次洗完都要多花几十分钟进行附加赛.少岩便是趁着这段时间和我讲述了许多.”
王纯良飞速的将老头给出的信息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虽然有些过于巧合,但大体上还算说得通。
他放松了些许警惕,继续深入问道: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赌场软禁他的原因?”
“开始的时候,少岩怀疑赌场老板可能以为他从内地出逃至港城肯定藏有巨额的脏款,所以才会想要把他控制在身边,一步步探寻赃款的下落。可后来他才发现,事情的真相好像不是如此,赌场的老板和内地想要至他于死地的那位似乎有着某种关系”
本章完)